季墨嘴角轻扬,“您远道而来,我作为小辈没去接您是我不对,我做东,务必让莫伯吃好喝好”。
莫烨华长长笑了一声,站起了身子,“来北京,是该你做东,老爷子我可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吃好喝好的”。
“务必让您满意”,季墨看向季老爷子,“爸,我去给莫伯赔礼道歉,晚点回来”。
季老爷子挥挥手,让人走了,完全不介意莫烨华不正眼瞧自己,无声的给自己按了个廉颇老矣的戏码。转过头问季天,“跟你哥住的挺好的?”。
“嗯,好”,季天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每天回家早吗?”,季老爷子问。
“我要上晚自习,他都在我前边回来”,季天如实回答。
“哦呵呵”,季老爷子笑了两声,“我把这事给忘了,来,咱爷俩留家吃饭了,你小妈又出门买衣裳去了”。
季天听到文鑫的名字,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在你哥那,你哥都给你吃什么啊”,老爷子给季天夹了一个麻球,季天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吃麻球。
季天垂着眼睛说,“有家政,会给做饭洗衣服,夜宵也有”。
“哦?那不错啊,我以为你去了,你哥不管饭呢”,老爷子笑的开心。
晚上季墨回来的时侯,季老爷子季天都在客厅,季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季天拿着一个十二阶的魔方在玩。季老爷子看着这个成天惹是生非的大儿子一眼,沉声问,“怎么着了”。
季墨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在季天身边坐下了,把季天手里的魔方抢了过来,“他让我签份合同,我没签”。
“我就知道,无利不起早”,季老爷子折起报纸站起身子,走了两步回头问季墨,“为什么打人家?”。
季墨转了两下魔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修长的手指在魔方上又转了一圈,淡淡的说,“看他不爽”。
季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把手背在身后,指望不上这小子说什么好话。
早些年,季老爷子还是个刚毕业没钱没势的愣头青的时候,上海作为沿海经济最发达的城市,自然是他们这些热血青年的第一选择。季老爷子一毕业就满腔热血的跟着朋友跑去大上海打拼,打拼了五年,眼瞧着公司越做越大,公司的内部矛盾也越来越大。公司在无休止的争吵中终于开始走下坡路,直到最后公司被人卖了。季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想把他们含辛茹苦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卖了,而季老爷子握的那么点股份根本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或许谁都没错,有人想的是及时止损,有人把公司当成自己的血肉。最后季老爷子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自己在公司的所有股份跑来了北京,重头再来。
这么些年下来,当年的那拨人无一例外都出人头地了。
季老爷子转身突然笑了,“可我儿子比你们所有人的儿子都优秀”。
生意人啊,老来就比个儿子。你把你儿子当筹码,我儿子却能在赌桌上跟你叫价。
“走吧”,季墨把魔法拼好后,摆在茶几上,拿起外套搭在胳膊上站起了身子。
“不在家住吗?”,季天问。
“你不是要去驾校报名吗?”
“现在?”,季天是打算今天去驾校报名,被老爷子电话给耽误了,可是现在外面天都黑了。
“先练车”。
季墨带着季天来了一家营业性赛车俱乐部。
工作人员给季墨驾轻就熟的给季墨安排了一辆车。
“坐那儿”,季墨说着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F1的离合器是手动控制的,在方向盘的后部左侧,一般只在起步和停车的时候用,换档时离合器自动离合。刹车和油门的位置在所有的方程式赛车中一律是左脚刹车,右脚油门。操控跟跟民用车不太一样……”
“季少”
季墨停下,看了那人一眼。
来了两个人,都是俱乐部工作人员的装扮。
那人讪笑着跟季墨说,“季少,让肖教练教二少爷吧,您过去跑两圈”。
季墨转过头,跟季天说,“挂1挡,右脚轻踩油门,左手慢慢放离合”。
那人:……
等季天开出去的时候,那人盯着车屁股,手搭在肖教练的肩膀上,叹息道,“没想到是个弟控,实名制羡慕了”。
肖教练啐了一口,“羡慕个屁,你没听说过前两年他刚回来就把他小弟整进军队了吗,就他边上那个,谁知道他现在演得哪一出,等过两年他小弟再长大点,能分家产的时候,指不定怎么整他呢”。
那人也有些惊讶,“还有这事?不过也不会吧,季少向来出手阔绰”。
“那能一样吗?情儿锦衣玉食,自个兄弟沾毒瘾死大街上的还少吗?你不懂,越有钱的人良心越坏”,肖教练说的义愤填膺。
那人点点头,不置可否。
直到他看到前面那辆时速三十码的F1,在练习倒车入库的时候,咽了咽口水,“真挺羡慕的”。
“平时我们开车换道超车的时侯要打方向灯,提前三十秒打,看后视镜,确定后方无车后再换车道……”
季墨一直按照季天掌握的程度,稳步推进的给季天讲解,没有一句芜杂的话,男人认真起来连周遭空气都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季天一直都有点心猿意马,终于在过弯道的时侯,出事了。前方是个一百二十度的弯道,不知道什么时侯多了一辆车,季天脚下一个不稳,踩着油门就撞过去了,季墨迅速扶住方向盘,“松油门”。
车速已经提上去了,前面车离得太近,季墨干脆打死了方向盘,整个车身被360度甩了出去,“降档,轻踩油门”。
两人的车后轮剧烈摩擦地面飙出了一阵白烟,车身打了三个回旋才停了下来。
车停下时,季墨一脸的怒意几乎浓到化形,看了季天一眼,“不怪你”,就想下车,被季天一把拉到身边,贴上了唇。
车外一众就近的工作人员正在往这边赶,季墨怔了怔,半天覆上了季天的手,“别怕,没事”。
刚才那个工作人员也迅速跑了过来,他刚才也吓的够呛,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辆车。
季墨下车,刚才那辆车也停了下来,停在两人车前,那人下了车,吓得六神无主,眼神闪躲不敢正眼看季墨。季墨走过去二话没说,一脚踹在那人胸前将人踹翻了。工作人员赶过来也不敢拦,那人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不敢有其它动作。
季天赶紧跑过来,拦下了季墨。
“他怎么进来的”,季墨四周怒气肆起,握着季天拦着自己的小臂,盯着刚才那位工作人员看。
那工作人员都快哭了,他冤呐,他一直站在这,他哪儿知道。其它人都不敢吱声,这位客人发火了,就不只是失业的事了。经理很快跑了过来,“季董,别生气,别生气,我现在立马让人查,让人查”。
经理冲着剩下呆愣着的工作人员咬牙切齿,“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宋少扶起来,送医院”。
一众工作人员如获大赦的抢着过去抚那位宋少爷,这里现在就是是非之地,谁留下来谁就是傻子。
季天握了握季墨的手,劝说道,“我们走吧”。
季墨没说话。
剩下的人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内心虚景能实化的话,他们一定个个点头如捣蒜,赶紧走吧,大爷。
季墨轻吸了口气,拉着季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