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在电梯里困了多久，等有人来的时候，周衾知已经在他的怀里意识模糊，只低声固执地一声一声喊着，“哥。”

“嗯。”

周衾知便安心地由着他抱着，一动也不动。

原岁本不想理，但他只要不出声，他就用手不确定地摸索着他的身体，在他的颈窝里不停地蹭，似乎是为了感受这样的触摸是真实的亦或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

“哥。”

“嗯。”

他应着。

修电梯的人打开门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眼神格外怪异，原岁也没在意，因为他感觉周衾知放在他颈窝的脸似乎有点儿烫，估计是在发烧。

本来想松手，可周衾知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搂住他的腰，死活不肯松手。

经过刚刚那么一出，原岁也没什么别的要求了，别再那么闹腾就行，毕竟有那么点儿惊悚，也就顺着他抱他的姿势把人扶进屋子里面。

放他到沙发上躺下，他才刚迈开一步，沙发上的他就立马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他不安的模样活像是个马上要被人抛弃的小朋友，“你去哪里？”

原岁掰开他的手，讲道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他立马坐了起来，生怕他一转身就不见似的焦虑道，“我跟你一起去。”

原岁也怕待会儿去浴室他一个人发疯直接把房子给拆了，“也行。”

他跟在他的后面往浴室里走，只是抓住他的手死活不愿意松开。

第一次被人这么明确的表现出来为人所需要，原岁的心里居然也没有那么排斥，甚至于连想要打死周衾知的冲动都没有。

放好洗澡水，原岁试了试水温，“脱衣服。”

周衾知虽然这时候发烧脑子有些混沌，但还是很听话。

他乖乖地抬手去解开自己风衣的扣子，另一只手却始终不愿意放开抓住原岁的手，所以这样解的十分的慢。

原岁看不下去了，但语气柔和许多，没有平时的不耐烦，“你先把我的手松开。”

这么一说周衾知就又慌了，他抬步就想要往外面走，“我不洗澡了，我不洗了。”

顺带着还要把他拉出去。

谁知道这傻逼在外面淋了多久，发着烧，还不愿意洗热水澡。

原岁把他拽回来，憋了许久的脾气眼看就要爆发，可见他这满脸恐慌无错的模样，到嘴边骂人的话，变成了极为温柔的那句，“你别动，我给你脱。”

周衾知全程跟个雕塑一般站的笔直，只低眸目不转睛地看着为他脱衣服的原岁，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他一只手不愿意松，原岁也解的十分艰难。

这好不容易把他衣服都给脱了，原岁觉得有那么些尴尬，见他光着身子站在自己面前，一时间有些慌。

他抬头，“去……”

话还没说完，他正好对上周衾知那包含雾气的眼睛，眼里那么明显的悲伤。

原岁怔了怔，随即立马撇过头。

“去洗。”他顿了顿，“松手。”

说松手这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周衾知立马红了眼眶，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看着他。

类似于……你居然让我松手？

不是。

但这牵着手可怎么洗？

“我就在这儿站着，我不走。”

周衾知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原岁觉得这个时候跟他见道理的确没用，他哄孩子也没那么多耐心，“你他妈到底洗不洗，你再这样我直接走了，不要你了。”

说出这种话，原岁觉得自己也许也是淋了雨脑子进水了，毕竟直接动手才是他的风格。

周衾知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垂下头慢慢、慢慢地一点点儿松开手。

原岁受不了这磨叽劲儿，直接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

周衾知格外委屈地乖乖去浴缸洗澡。

原岁没好意思看，也就转身站在浴室里面等。

平时也知道他这傻逼玩意儿烦人的很，明天周衾知自己脑子转过来，知道他自己这么粘人，不知道会不会丢人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洗完澡，给周衾知换上了他的睡衣。

去客厅的时候却发现那沙发经过周衾知刚刚那么一躺，现在上面全部都是水渍，肯定是不能再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