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的吻，转瞬即逝。</p>

周衾知好久才反应过来，牙齿都在打颤，不可置信地道，“哥你吻我？！”</p>

原岁表面冷静，“不可以吗？”</p>

他磕巴问，“那，那我们是不是……”</p>

“什么？”</p>

周衾知耿耿于怀，“我亲你一下，你也会掐我脸的关系？”</p>

原岁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他点点头，但想着此刻的周衾知看不见，就“嗯”了一声。</p>

“哈。”他莫名轻笑出了声音，“我忽然不想出去了。”</p>

原岁忍不住道，“傻逼。”</p>

周衾知觉得自己似乎有千斤重，刚刚身上的伤还疼得要命，而此刻已经麻木，他有些站不住，却不敢往前靠，怕把重力转移到了原岁的身上。</p>

“哥。”</p>

“嗯。”</p>

“我刚刚还在想，我要是死在这里了，让你一辈子记住我也挺好。”</p>

他身后抱原岁的手紧紧地抓住原岁的衣服，闷声继续道，“可是我现在很害怕。”</p>

因为有所得，所以害怕死亡。</p>

原岁听得觉得有点儿难受，像哄孩子似的，语调轻轻，“你不会死。”</p>

“可是我好疼。”</p>

他哼哼。</p>

原岁的手不能动，不能回抱他，只能用额头抵着周衾知的额头，“你忍忍，他们很快会救我们出去的。”</p>

周衾知感受着从他额头上传过来的体温，他笑了一下，“好……”</p>

已然是连多余的说话力气都没有。</p>

如果不是此刻的境地太过于让人绝望，现在这一切美好的就如同一个易碎的梦。</p>

后面全程他只是从喉间迷糊地喊着，“哥……”</p>

原岁答，“我在。”</p>

“哥？”</p>

“我在。”</p>

“哥……”</p>

他声音飘然无力到仿佛下一秒整个人就会凭空消失，原岁有些心疼，“靠到我身上来。”</p>

他没动，“……”</p>

原岁呼吸停滞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喊道，“周衾知？”</p>

“……”</p>

“周衾知？！”</p>

没有人答话，静谧封闭的空间里他只能感受到周衾知微弱的呼吸，和若有若无的心跳声。</p>

救援队在六个小时左右才把他们挖出来，那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原岁来说都是煎熬。</p>

是的，他害怕了。</p>

害怕周衾知这样死在他的面前。</p>

挖他们出来的时候，周衾知已经没有意识，却还保持着包围护住他的姿势，手死死地抓住他后背的衣服。</p>

几个警察想要拽开他的手，都不能使他松动半分。</p>

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硬生生挤了进去。</p>

原岁红着眼，在他的耳边哑声道，“可以了，我们得救了。”</p>

就好像是听到他的话，原岁轻巧地掰开了他抓住他衣服的手。</p>

周衾知被医生抬入救护车，原岁这才看清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划烂，背部因为替他挡着水泥块和钢筋已经被压的血肉模糊，他整张脸都是血，已经看不清楚面容，格外骇人。</p>

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是如何坚持那么久，不愿意靠近让他分担一点儿重力，只撒娇似的喊着一句哥我好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