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乎什么?”蓝怀古问。
“江山社稷。”封秋白答得干脆。
“太初不涉朝政,这是院规第一条,你这样来问我,是要讨罚吗?”蓝怀古语气未变,却让人肃然一窒。
封秋白闻言一顿,蓝怀古的脾气他自然知道,如此说了便是警示,不容置喙,但是他犹豫片刻还是说道,“院规终于泰山,弟子不敢忤逆。可是太初教化万人,其中大多成为朝堂之人,太初虽然远离朝堂,可是却一直在朝堂之中,太初虽然不涉朝政,可是敢问文韬武略哪一个不关乎江山社稷?因而弟子虽然知晓院规,却仍旧有一疑问。学生愚钝,对此谜题百思不得其解,恳请恩师教诲!”
他说完深深一拜,郑重问道,“太初伊始,春播秋收是太子秦鄞的遗言,秦鄞是太初学生,他如此说究竟有何深意?”
蓝怀古闻言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说道,“我有我的原则不可废弃,你猜不透就是想得过于深了,其实答案就在眼前。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悟吧。”
封秋白不甘心,仍然要问,却听蓝怀古说道,“太初与朝堂的关系你不是说过了么?”
一句话犹如雷击,让封秋白呆愣在当场,醍醐灌顶瞬间洞察了这句话的深意,原来,竟是这般意思……封秋白摇头苦笑,自己真的是想的太多了,又是解密又是探宝,得知个中答案之后真的是可笑至极。
太初伊始,春播秋收,太初是未来的朝堂,如果掌握了太初的这些人等,就可以操作未来朝堂的格局。这也是太初不涉朝政,但是太初的老师地位崇高,吃朝廷俸禄,却没有品级的真正原因。
蓝怀古看他神色,知道他已然顿悟,遂道,“回去吧,你也是家里有人等得的人了。”
封秋白闻言心里一动,脱口问道,“老师,当年你离家时,是如何想的?”
蓝怀古闻言轻轻笑了笑,“吾心悦之,心向往之,寻之珍之,如此而已。“
封秋白闻言一愣,好一个如此而已,这倒像是老师的性格,吾情深而一往,不过如此。
辞别了蓝怀古,封秋白漫无目的的走着,却发现竟然到了宫老的住所,院子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因为声音不是很大,听不清说些什么,但是封秋白却清楚知道那是裴若源的声音,他看着房门轻轻地念了句,“吾心悦之,心向往之……”
他在门外注视良久,最后自嘲一笑,终究没有走上前去,转身离开了。他和蓝怀古终究是不一样的,江山社稷自是比书山学问艰险得多,又何必为自己增添烦恼,情之一字看似清浅,实则深重。自己若没有那份心思,又何必去招惹旁人……
裴若源与魏延宫老正说京里的趣事,忽然动了动耳朵,如今他功力增进,耳力也比之前好上许多,他似乎听到门外有声息,于是对魏延道,“魏叔,门外似乎有人。”
魏延躺在一把躺椅上,正在假寐,闻言眼皮不抬一下地说道,“有事自会进来,操那么多心作甚!”
裴若源觉得也是,遂不在注意,魏延听得门外脚步渐行渐远,他眯起眼睛看了裴若源一眼,看着她那浑然不觉地样子无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