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远接过猪头,仔细端详着,“怎么这个猪头上那么多刀痕?”
季辰闵和林佑,陈小默默不说话,只当没听见。
……
“周潮生有什么动静吗?”季辰远一边拨弄着余风手上猪屁股的尾巴,一边问。
“回王爷,周潮生去九溪城了。”林佑放下吃了一半的猪蹄子。
“他在这的宅子这么朴素,不会九溪城里还有个豪华的吧,不然怎么一天到晚都千里迢迢跑到九溪城。”余风说。
“王爷,还有一事。”林佑接着又说。
季辰远抬头。
“青灯街又有鸦片中毒尸体了。”林佑说,“这次是经玄清楼里出。”
“玄清楼?”余风有些好奇,“怎么听起来像是道教茶馆的名字,也是一个妓院?”
林佑回道:“也算是一个妓院,不过里面都是小倌,是个南风馆。”
“南风馆。”余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季辰远清了清痰,“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余风悻悻地低头下去继续啃着猪屁股。
“还说了什么?”季辰远问。
林佑回答:“死者叫黄文才,父亲黄华贵,在九溪城有家鸿运酒楼,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黄文才是独子,玄清楼传来死讯后,黄家还带人去闹了一番,差点把玄清楼都砸了。”
“一个吸食鸦片的纨绔子弟,不算稀奇了吧。”季辰闵说。
林佑又说:“黄家说从没见过黄文才吸鸦片,咬定了是玄清楼的小倌不知力度,整坏了黄文才的身体。闹得沸沸扬扬,连酒楼的生意也比以往要好了许多。”
余风忍不住噗嗤一笑。
季辰远说:“这样一来,案子只怕要更难查了。”
“倒也不一定,”余风说:“虽然鸦片被带出了水面,让私贩鸦片的有所收敛,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鸦片交易。但吸鸦片者少了鸦片,一旦瘾发,说不定能击一发而卷起千层浪,到时候所有真相都会昭然在目。”
季辰远想了想,说:“也许,我们可以再直接一点。”
“假道伐虢。”季辰闵抛出一计。
“没错,”季辰远说:“私贩鸦片者和购买鸦片者之间必然有其特殊的联系方式,既然联系不上私贩,那便从买方入手,吸鸦片者,也多是人傻钱多的纨绔子弟,从此处下手,许也是能摸到蛛丝马迹的。”
“可是我们哪知道谁吸鸦片啊?”余风问。
季辰远回道:“不是刚有一个出现吗?”
“黄文才?”余风说,“他不是死了吗?”
季辰闵笑了笑,“万一他喜欢分享呢?”
于是,在众人的千推万阻下,季辰远带着大家又在狂风大雨中踏上了归途。
两架马车悠悠回到晗王府时已是人定时分。
季辰远把熟睡的余风抱回闻风苑后,准备到前院的厨房烧些水给余风擦擦身子。
他在井边挑了一桶水走进厨房,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蹲在灶前推着柴。
“你怎么还来烧水?”季辰远问。
季辰闵抬头,“泡个澡再睡,舒服点。”
季辰远将水倒入锅里,寻了柴生火。
“其实我挺不明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对余风动了情。林佑和陈小也和我说了你们俩的事,不至于吧。”季辰闵问。
季辰远低着头推开柴枝,“的确不至于,但好像,也没有必要防着。”
烧得通红的柴枝时而爆发出噼里声。
季辰闵说:“那你也别整副心思都投进去,总归是个王爷,还是要传宗接代的。”
季辰远轻笑了下,“我费尽心思跑来这种地方还是摆脱不了吗?当初和你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也不就是为了亲手把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化为齑粉,哪能还由着他来纠缠我。”
“五弟不是那些老东西的对手,你落了别人的口舌,他不一定招架得住。”季辰闵偏过头去看着他。
“你也别老瞧不起他,我能送他上去,就是认定了他能自己坐稳。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嘛。”季辰远说。
“而且,这种事和余风有什么关系。”季辰远又补了一句。
“没关系,”季辰闵将烧好的水勺入桶里,“我只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来告诫一下你,自己挖的坑要自己填。”
“得了吧,你还是赶紧回去泡澡,不然水就要凉,那时你就会明白什么叫有好过没有。”季辰远瞥了他一眼。
季辰远回到闻风苑,看到余风正安安静静地睡着,内心生出几分慰藉。
他洗了帕子,轻轻解开余风的衣服,“擦擦身子舒服些。”
余风乖巧地摊开身子任人摆布,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说:“你怎么弄我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