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一样。金煜明摇摇头,母亲的目的怕不只是海生玉,海生玉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如果母亲要在蓬莱获得什么样的利益,在祭海的时候做动作绝对是最有利的。也许她的最终要求马上就会送到自己手里,在此之前,必须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师门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师兄,师傅,师妹还是外门的其他师弟,自己都不允许母亲伤害他们。
“师兄,我这几天会在山下待着,祭海的准备可能需要你自己来了。”金煜明瞅见树后的一个黑影,如此说道。
说实话,七日没有见面,今早虽然陪自己去了趟驿站,但是中途也只寒暄了几句近日的情况,回山门的时候更是一言不发,浑浑噩噩的,莫不是心情不好?
“是天泽出了什么事吗?”北辰昀上前一步问。
金煜明往后一退,眼神躲闪,说:“师兄别问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边是父母,一边是敬爱的师长。师兄质问,却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师兄,自己大概是蓬莱最差劲的师弟了。
北辰昀盯着他:“好,那祭海那日见”
金煜明点点头,越过北辰昀飞下山去了,北辰昀转头看他运功离开,往晃动的树丛看了一眼,也回了山上。
自己的修为比师弟高了两个境界,又怎么会没发现背后有人,听着气息应该是那日留在船上的使者吧,看来师弟如此纠结应当就是天泽的事了,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多过问了。
夜间的风吹拂在着院外的竹林细琐作响,竹叶摩擦的声音使人看不进去书,北辰昀觉得大抵是自己早上太过劳累,又给自己吃了一颗益血丹,直至运功消化完才躺到床上去。
比平时累了,其他都是一样的流程,怎么如今却感觉是缺少了什么似的,北辰昀很茫然。
明亮的上弦月散射着月光,待它长满即将成为满月,祭海的日子便到了。
今年八月十五,是蓬莱十年一度的祭海,重要程度不必再说,四国都已经派来了使者。百姓提早一天就已经把自家的贡品呈到了祭坛门外,这一天大早还有人提着刚宰杀好的鸡鸭鱼肉到了门口。宁青暨和北辰昀作为蓬莱内门的弟子,也被派来和门口的外门弟子一起来疏通门口的秩序。
一位大娘拎着自己编制的竹篓挤过来,竹篓里传出了小鸡的悉悉索索的叫声。由于门口人实在是太多,以至于北辰昀需要扯着嗓子劝她:“大娘!您莫不是忘了祭海不送活物啊?”
大娘可能是耳朵不好,眯着眼睛,长满了皱纹的手附上耳朵:“小北你说啥呢?大娘听不见呐!”
“我说!”北辰昀把手聚拢,“您是不是忘了祭海不送活物啊?这些小鸡您拿回去养吧!可以等它们大了再卖啊!”
“这样啊!”大娘看了看自己的竹篓,“哎呀年纪大了,早就记不清可以送啥了。这样吧,我也不拿回去了。呐,小北你收下!”说着就把竹篓往北辰昀手里塞。
大娘伸进去抓了一只雏鸡对北辰昀说:“哎呀,你看看,长大了生的蛋肯定大得很!哎你这娃细瘦细瘦的!多补补!啊!”大娘把雏鸡放进去,转身就从人群中挤出去了,任北辰昀怎么叫都不回头。
北辰昀看着自己手中的——即将成为金煜明旧院中新成员的鸡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侧头就看到在一旁交谈着的还不忘了偷笑的宁青暨。
宁青暨见被发现,就放大了声音地和身前一位穿着藏青色衣服的青年说话:“刚刚你说你是来干啥的?”
面前的青年轻轻笑了一声:“在下来参加亥时的祭海。”那青年二十多岁的样子,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细长的柳叶眉,看起来儒雅极了,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二人。
“您不是蓬莱本地的吧?您要来的话,可以等酉时,我们会开放祭坛的!等到亥时除了蓬莱派的人和他国家的使者,其他人都是不能进祭坛的!”宁青暨手比划着他解释道。
北辰昀举着竹篓在一旁附和点点头。
“看来两位不知道我是谁。”青年从袖中拿出一份请函,“在下叶羽然,是受邀代表地幽来参加祭海的。”
又来一个?不过确实还没见到地幽的人,宁青暨想。
北辰昀看着他,接过了请函,打开一看,确实是师傅的手笔,他向叶羽然作揖:“叶国主,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