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填很想回答没错。

他想包养叶行, 想叶行只属于他, 只看着他，只跟他说话。想把叶行关在金丝铸成的笼子里, 藏到仙境里面去，不被世俗的眼光玷污。

但他不敢把这么可怕的想法说出来，他爱叶行, 比起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更希望叶行可以幸福。

且那份幸福跟他有关。

“我不是, 我只是……”卫填斟酌的开口。

叶行却露出失望的表情，憋着嘴说，“你不想啊。”

卫填怔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

叶行身子一歪, 躺倒在卫填的腿上，“我还以为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你，你愿意被我包养么？”卫填颤抖着说。

“我愿意。不用辛辛苦苦画画了, 多开心。”叶行说着，翻了个身，枕着卫填的大腿，横躺在沙发上，“你知道我很懒。”

卫填几乎是一眼看穿了叶行的谎言，那双有些淡的浅棕色瞳仁太过剔透, 根本掩盖不住惆怅和失落。

“果然，双子的嘴, 骗人的鬼。”卫填不满的捏了下叶行的脸蛋。

只听喵呜一声, 甜菜突然窜上沙发, 从卫填的背后绕过去，来到叶行的肩膀旁边，伸出爪子推卫填的手。

那样子，好像是不准卫填欺负叶行似的。

叶行被逗笑了，伸出手，将甜菜搂在怀里，瞪着卫填，“不要黑双子座。”

“那你就不要骗我，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卫填说。

叶行轻叹一声，顺着甜菜的毛，良久，才用极细小的声音说，“我怕我配不上你。”

因为太过美好，所以害怕失去。因为期望太多，所以害怕失望。不安堆积在心头，恐慌随之而来，无知无觉中就产生了自卑心理。

不想说，不知道怎么说，甚至不想表现出来。

卫填不敢置信的看着叶行，突然仰天长啸三声，“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你也有觉得配不上我的一天。哈哈哈。”

叶行被卫填吓了一跳，坐起来瞪着卫填，“你发什么疯。”

卫填站起来，原地跳了两下，做出热身的动作，“我太激动了，我好想下去跑两圈。”

“去吧，别回来了。”叶行有些气恼的说。

卫填却突然站定，轻笑着走到叶行面前，缓缓的蹲下，半跪在叶行面前，仰头看着叶行。

卫填的瞳仁漆黑，幽暗深邃，仿佛黑洞，将叶行的视线牢牢吸引，无法移开。

“你知道么？”卫填轻声开口，“以前，我都是这么看着你。”

叶行伸手，捧起卫填的脸，缓缓的说，“我知道，你高中比较矮。”

卫填无奈的露出笑容，毫无威慑力的轻声斥责，“不许破坏气氛。”

“你刚刚也破坏气氛。”

“好好好，扯平了，让我继续说。”卫填笑着看着叶行，“就像我跟你妈说的，你是全班女生的暗恋对象，你是校草，你学习好，你性格好，你会画画会弹钢琴，你简直无所不能，而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挺能打架的，校霸都怕你。”叶行忍不住破坏气氛。

卫填的眼神晃了一下，略有些尴尬的说，“其实，当时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叶行不解。

“就是故意招惹校霸，约他在你放学的路上打架，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卫填也不理解少年的自己为什么那么蠢，或者说，只要碰到叶行相关的事情，他就会变得一点智商也没有。

仿佛拿下五金影帝，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卫填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叶行露出“WTF”的表情：“你，你不会那时就喜欢我吧。”

“是啊，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从高中开始，一直喜欢你，这么多年，无论如何都无法不喜欢你。”卫填说着，抓住叶行的手，轻轻亲了下叶行的手心，“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一直不敢追你。”

“太夸张了。”叶行有些脸热。

卫填对他的感情，美好得像童话。

“还有更夸张的。”卫填深吸一口气，“其实那本杂志，是我故意塞进你书包里的。”

“你说什么？”叶行的大脑仿佛瞬间停转，无法处理接收到的信息，但他的反射神经却飞速的反应，将手从卫填的手里抽了出来。

“我想试探你，所以把那本杂志塞进你的书包。”卫填忐忑的看着叶行。

叶行都觉得配不上他，应该已经很爱他。应该不会因为杂志的事情，跟他生气。就算是生气，也应该能哄好。

卫填乐观的想。

可惜，情况一点都不乐观。

叶行猛得站起来，原地踱步，也不看卫填，只是喘着粗气问，“为什么？”

叶行整个人都暴怒的，他一直以为杂志是个意外，杂志所引发的那些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那些屈辱和醒悟，是成长所必须经历的。

可现在卫填告诉他，一切都不是意外。那这一切都是什么？

卫填也站起来，面对着叶行，“我想试探你，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同类。”

叶行看着卫填，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试探他？

他宁愿卫填把自己按在墙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