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卡尔维诺上前一步,在西弗勒斯担心的目光里轻轻开口,“口令,泥巴种(mudblood)。”
石门隆隆地应声而开,一年级们打量和看戏的目光有的变成了不可思议,更多的是一种满意和认同。卡尔维诺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西弗勒斯知道,他藏在袍子下面的手一定紧紧地攥着,深藏着怒火。
泥巴种,这是饱含侮辱的称呼,血液里同样流淌着魔力,却被认为是玷污魔法的脏血统。孩子们的残忍是单纯的,但也往往伤害得最深,他们可能还不完全明白斯莱特林为什么不要血统不纯的巫师,就顺从传统地开始排斥身边的同学,甚至还没有去了解这个人本身。
“那么,请进吧,卡尔维诺。”布鲁斯第一次称呼了他的名字,语气里明显带着满意。他知道,卡尔维诺听懂了诺特的暗示,口令就藏在他的话里。麻瓜出身,muggleborn,换成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口令,自然就是泥巴种mudblood。
“那么,我的荣幸。”卡尔维诺轻轻地回答,在一年级们的注视下,迈步走进了公共休息室。西弗勒斯看了看周围人,猛然意识到这次考验的主角只有卡尔维诺,自己只是被轻描淡写地连带了而已。他的心里猛地燃起怒火,却又很快熄灭了。他又能做什么呢?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不拥有。
“卡尔,你还好吗?”自从回到寝室,卡尔维诺就坐在床边沉默不语,脸色极差。西弗勒斯犹豫了很久,才小声开口。
“……西弗勒斯,你应该能明白这种感觉吧。”卡尔维诺还是开口回答了,嗓音低沉,“如果是你,你一定明白吧。”
是的,西弗勒斯怎么可能不明白,他人生的前六年充斥着侮辱,似乎谁都可以欺侮他,喊他和母亲为怪物,他太了解这种不甘和愤怒。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卡尔维诺张开手,掌心里是被指甲扎破的四个半月形血印,“我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后悔。”
西弗勒斯什么也没说,他只是静静地走过来,给了卡尔维诺一个拥抱。
如果说有哪一节课最能吸引小巫师们的注意,那一定是魔咒课。想想看,挥舞着魔杖念出魔咒帅气地施展魔法,很多麻瓜出身的小巫师都迫不及待了。
魔咒课教授是拉文克劳的院长弗立维教授,这位矮小的妖精血统的教授富有亲和力,一定程度上也缓解了小巫师们的紧张感。
“让我们来学习一个最基础的实用魔咒,”弗立维教授现在讲台的桌子上,“它的功能是让你的魔杖尖发光来照明。”他举起魔杖,“跟我读,Lumos(荧光闪烁)!”
“Lumos!”卡尔维诺大声读了出来,与此同时他感觉到平时总是堵在指尖的魔力顺着魔杖涌了出来,杖尖亮起了柔和的白光。他看了看周围,发现大约三分之二的格兰芬多和几乎全部斯莱特林都一次成功了,教室里到处都亮着小小的光团。
“很好,那么,与之相反的,熄灭光亮的魔咒,熄灯咒是Nox。”弗立维教授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桌子间来回走动着,不时纠正小巫师握住魔杖的姿势。
“西弗勒斯,我是不是应该去学拉丁语了,”卡尔维诺嘀咕着,“看吧,这些咒语的词根都是拉丁语。”
“是什么让你觉得魔咒只有拉丁语这么简单,这绝对是错觉。”西弗勒斯说着熄灭了杖尖的光,“我记得二手课本的笔记上写着,魔咒有三分之一来自于古老的苏美尔文字,你没有好好看过笔记吗?”
“那么,课后笔记借用一下了,西弗。”卡尔维诺笑笑,趁着弗立维教授没注意到他,开始自己尝试漂浮咒。
“卡尔,是不是不要独自尝试比较好。”西弗勒斯记得小时候魔力不稳发生魔力暴动的痛苦,他担心卡尔维诺过于急切。
“西弗勒斯,我会一直记得那一天。”卡尔维诺挥舞着魔杖,“发自内心诚实地讲,我要比他们变得都强。”
西弗勒斯叹息,不再说些什么,他注意到,卡尔维诺的魔杖杖尖,那根诚实的黑胡桃木闪过了红色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