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捧起他的脸,用姆指替他抹去脸上的泪痕:“眼睛怎么回事,怎么会……”
“我看见……我看见……”沈巍一时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他自己都没搞清楚的状况。
“你看见?你能看见了吗?”赵云澜问,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惊喜,一边试探着摩挲起他的眼睛。
因为触痛,沈巍明显地一阵反射惊颤,赵云澜急收手,知道自己弄疼了他,连忙冲着他的眼睛,对嘴吹气。
沈巍慢慢地睁开了眼,依旧是明眸清亮,可神色却是黯然:“没,没看见……让你失望了!”
“谁失望了!”赵云澜急呼,骤然抱紧了他,不假思索地说:“我才没失望,你若能看见,我会为你高兴;若看不见,我就是你的眼睛!”
赵云澜当初失明,沈巍虽从未对他说过一句深情慰藉的话,却为他做了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在那段漆黑的夜路中,他丢舍了半条命,为他换回了光明,却在自己命运里垒起了魔障,战祸中他几乎有去无回,直到今日他所承受的一切苦痛,何尝不都是因此而起……但凡赵云澜有回天之力,他愿拨回时光、做回那个幸福的瞎子,篡改他此后所有的不幸与厄难……而今,他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剜目相赠、过命相抵,唯求相伴不离、以命惜命!
沈巍从他怀里抽身,对向他,满目柔情与疼惜,泪水为所欲为地倾流而下,始于心间——他为他敛藏着一片汪洋般的浩瀚深情,亘古绵联、取之不尽!
赵云澜轻捧他的脸,闭着眼用双唇描摹润湿的脸颊——他要记住他所有的伤痛,尽吮他每一滴泪水,以此不熄的温度,让他忘却这痛、暖溢出笑容!
沈巍笑了,泪目无尽温存。此刻,所有的痛都化作了爱与占有,极致渴望占有,渴望融入骨血、融入灵魂。
他吻住了赵云澜的唇,深情激荡,温热的手从他的衣领徐徐深入。
赵云澜被这一吻和他赤/裸/裸的挑/逗/撩得如万蚁噬骨,绵/痒难忍,自己动手迫不及待地解开了上衣。沈巍转成了跪姿,倾身向前,紧偎着他敞露的身体,从下巴、耳根、锁骨一路往下,赵云澜忘情享受,被沈巍并不轻柔的吻力压躺下来,脖颈抵住了床沿。头一落空,更觉得眩晕迷离,喉间破出了粗沉的激吟……
沈巍的吻持续落到了他的腰间,一手仍在他发烫的胸前流连,一手最终扯开了他最私密的遮挡……
赵云澜身不由己地沉沦,缺乏“理智”地任他予取予求,等他被疼痛与快感撕扯得没力了,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错失了一个绝佳的时机,未及掌控的某种事态一路逆向发展,他竟还那么自然而然、毫不反抗地接受了?
不过想也白想了,当身体叫嚣着迎接极致的快感,所有的想法都沉溺而亡,连一粒渣也打捞不起来了。
“昆仑,我想你!”沈巍梦呓般的声音在赵云澜的耳边响起,叩进他混沌无力的意识:“唔……我要你,再要一万年,也不够……”
不够,还真的没够……
赵云澜的头终于落到枕头上,躺平了的时候,才闭着眼喃喃道:“小巍,我也想你,我也要你……”
好吧,算是“要”到了吧;好吧,让黑袍使那啥,不丢人;好吧,横竖都是我自愿的……不是干不过你,只是心疼你罢了!
赵云澜第二天开眼的时候,沈巍还未睡醒,向着他侧身而眠,他轻轻调整了一下睡姿,正脸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