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沈巍极想用能量抹去他的记忆,因为他不敢想象,带着这样的记忆,他要如何自处,可他根本抬不起手,更不用说发力了,他张了张嘴,意料中赵云澜低下了头。
“别……伤害……自己,不然……我……不饶……你!”沈巍断断续续,吐字却异常清晰地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沈巍……沈巍……”
赵云澜紧紧搂着说完就失去了意识的沈巍,放声痛哭,除了叫他的名字,忘记了所有的语言;不舍得放手,忘记了抱他上床……夹杂着饮泣,一场接一场地痛哭……
暮色四合,一行人踏风而至,才迈进院子说笑声嘎然而止。
“老赵!不会是老赵的哭声吧!”大庆第一个听到,似乎还不太敢相信。
“没错,是赵云澜……”楚恕之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起来,他心里最慌乱,知道十之八九与沈巍有关:“希望大人没事!”
林静:“破天荒啊,老大能哭成这样?”
祝红和郭长城闭口不言,只顾着进门,一个忧心忡忡,一个战战兢兢。
赵云澜抱着沈巍正巧抵着门,外面的人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敢贸然撞门,一时竟然进不去,只听见赵云澜的哭嚎声。叫他他不理,叫沈巍也没有人回应,不用问,肯定是沈巍出事了!
房门没有上锁,楚恕之使力,拧开把手、慢慢推开了一人宽的门缝,余人一个个侧身蹭了进去……
赵云澜依然抱着沈巍坐在地上哭,他嚎了将近一个小时,居然还有眼泪,不过眼睛已经哭肿了,声音也变味儿了。
林静蹲下探了探沈巍的鼻息:“活着”!
楚恕之拽起他,又一把推开了赵云澜,赵云澜像条滑溜的鲶鱼似的往一旁歪去,好几个人呼拉就围上了他,七嘴八舌地叫他。
楚恕之把沈巍抱上床,一边查探一边焦急地叫问:“赵云澜,大人怎么了,白天不还是好好的吗?你倒是说话呀!”
赵云澜听到叫声突然就止了哭,他抹了把脸,起身窜到了楚恕之的面前,昂起头、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地说道:“我打他了,我踢他了,这儿,这儿!”
楚恕之瞪视着赵云澜点在自己心口上的手,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说,什,么?”
“老赵,你,你清不清醒啊?”祝红一听就急上了,感觉赵云澜是要寻死!
大庆机警地上下左右扫视了一圈,脱口而出道:“老赵,你不会是又对沈巍发火了吧,你……你控制不住自己了吗?”
“对,我控制不住,我冲他发火了,他被我踢晕了,也可能是痛晕了……”赵云澜毫不掩示地承认自己的罪行,但一点也没有知错悔改的神情,反倒是咬牙切齿地对视着楚恕之、挑拨着他的怒火。
楚恕之横眉怒目,揪起了赵云澜的衣襟,二话不说就往门外拽,出了门,赵云澜几乎是被他拖行着,一路滑下了楼,最后像团脏手的烂泥巴一样,被嫌恶地甩在了院子里的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