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他年纪小,或许是理解刚做事不一定熟悉事务,又或许是出于对龚越的敬重,余琛前几天出了些小错,乔炀和他的同僚们也并未介意,反而笑着指点他该怎么做,余琛对此十分感激。
他白日里先是出操,紧接着去县衙整理公文,午后又回到家中跟着李先生读书,虽说是过了小祥仍在孝期里,却几乎无一刻闲暇。
晚间用过饭,余琛找到林涯,请管家帮他找一副箭靶及一张强弓来。林涯一愣:“余小郎君,这再过两刻日头可就要落山了啊,您这个时间练箭可瞧不清楚,仔细您眼睛。”
“两刻也尽够了,林叔莫担心,尽管找来便是。”
果然如林涯所言,余琛刚刚射空了一壶箭,天光就暗了下来。虽说能看见靶子,但若想瞄准些,不免有些费眼睛。
余琛索性解下一条巾子蒙住眼睛,靶子一直立在那里不动,练了这许久,位置也有了感觉。他自信以自己的天赋,准头还是有的,就是这力道和射箭搭箭的速度,和龚越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
他又摸空了两壶箭才停了下来,等解下巾子,天已然黑透了。余琛查看了箭靶,叹了口气。
几日后,余琛刚从衙里回来,就发现侧街上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看样子是有人来家中做客了。可这个时候,家中唯一能待客的黄氏不是还病着呢吗?
来的是黄氏的娘家人。自军演那晚黄氏淋雨着了寒,病情就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彻底的。药没少吃医匠也没少请,只是不见好的彻底。黄氏的母亲十分担心,终于没忍住到龚家看女儿来了。
按说家中来了长辈,余琛是该去见见的,只是他一与黄氏非亲,二有带着孝,想着黄氏的做派,还是选择避在院中的好。
晚上龚越下了衙,拜见过泰水后,又着人来请余琛过去。余琛原想着要不晚饭就让采芹取来在自己院中吃,这会儿也不得不拾掇整齐去了前厅。
黄老夫人看起来倒不是一个严肃的老太太,只是在余琛进屋的时候,他还是从黄老夫人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挑剔,与黄氏初次见他是的神色如出一辙。
余琛心中不免有些别扭,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这位黄老夫人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这身孝给她女儿招来的灾病吧?可这也不至于一年多才出事儿呀。
席间,龚越倒是对黄老夫人十分的尊敬,余琛敬重龚越,因此也不再去想黄老夫人的神色。只是看到龚越答话时的态度,余琛不知怎的,想起了自己几年前与父亲对答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