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八两。若按今上二年的例子走,银钱便能富余些,近五万钱。不过这是在商家不坐地起价的情况下,若他们涨了价...”
“我看哪个敢!”乔炀右手指节在桌案上扣了一下,“粮食就按八两算。拨四百钱给堤上的士卒们预备休息的地方,另外治疗风寒和预防病疫的药材也要备下,先从县里的账上走。小琛,你那边腾出来的粮食就由你负责调度。”
“是。”
河堤边,龚越和宋蔼带着亲卫巡视着堤坝的情况,脚下的土地因为连日的阴雨和先前越过堤坝涌出的河水早已泥泞不堪,二人看着汹涌的河水面色凝重。
军士和民夫们扛着装好砂石的大包一个个摞在河堤上,增高堤坝的高度。这只是亥枉境内堤坝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刚刚有人来报,距离此处二十里的下游,水位距离坝高不足半尺了,若这两日仍旧下雨,怕是这三百人也顾不过来了。
正与宋蔼商量着事情,空中一声惊雷响起,众人脸色一变,在阴沉的天光中,跑向高处搭建了一半的住所。
几棵毛竹绑在一起做成支架,四周用茅草和油布包裹着,而此时的住所只能算作一个有顶的窝棚罢了。
兵卒们合力拉起油布,将四周裹严,可等到真正收拾好的时候,地上有一小半已经被雨水淋湿了。
宋蔼见雨势如此之大,不想让士兵们冒险,且一下午的努力应当能起些作用,于是下令让正在忙碌的士兵们回住所休息片刻。
一刻钟过后,雨势逐渐小了下来,可情况却越来越不容乐观。眼尖的人都看得到,他们用了一下午垒在河堤上的砂石包已岌岌可危!风浪大的时候,甚至一个浪头打过来,便漫过了低处的堤坝。
兵卒们心急如焚,凑到宋蔼面前请命。
“县尉,让我们出去吧,雨已经小了,再不继续怕是要出事啊!”
宋蔼无奈的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再次睁眼后冲面前的士兵们深深作了一揖,“摆脱各位了。”
调桐是在雨停后赶来的,他只带了一只斗笠,浑身上下早已被大雨淋湿。他跳下马,三两步跑到龚越面前,汇报了乔炀的安排后,有领了宋蔼的兵符,飞马赶回军营去。经过这场雨,下游那处怕也是要危险了。
等余琛再次看到调桐时,他整个人已然湿透了。从县衙门口走到堂屋的路上,小股小股的雨水顺着他的鞋和斗笠流到地上,让地上本已经有些湿气的青砖直接变成了深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