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菲郁就在此时赶到了民宿,恰好拦住了李春来,告知了她他们会帮她找到女儿的消息。李春来自是感激万分,拉着殷菲郁的手不放,一个劲儿地说着感激的话。
殷菲郁问起了汪秋的详细情况,可惜的是,李春来只对小时候的汪秋熟悉,自汪秋高中开始住校后,她对自己这位从来不需要人操心的女儿就再没关注过,竟是没有什么太有用的信息。
殷菲郁都不用乐望来指导就知道自己这特意拿了本子来记录详细事件的计划失败了。
“她除了说了许多汪秋小时候的事外,还知道她学的是财务管理。”说着,殷菲郁翻开手机相册递给乐望,里面是一张有些泛黄和发霉的录取通知书。
这只是证明了汪秋确实毕业于九州职业技术学院。
殷菲郁又往前划了几下,相册里又出现两张照片,一张是贴在高中毕业证上的证件照,另一张是高中全班的毕业照。
“这是汪秋最近的照片了。”
这两张照片是殷菲郁用手机对着几年前的照片拍的,并不算太清晰。
证件照上的汪秋梳着一头齐耳短发,齐刘海,像个黑色的大帽子般盖在头上,消瘦的脸上眼睛略有些眯,眼眶似乎有些发青,眼神无力,紧抿着的嘴唇略微向上翘起勾出一个又淡又拘谨的笑容。
毕业照是在阳光明媚的日子拍的,几十号师生整齐的排列成四行,最前一行是蹲着的女生,第二行是老师,第三行则是站立着的男女生,最后一行是男生,学生们穿着统一,都是一身浅灰色运动服和一条蓝色运动裤。
殷菲郁将那张毕业照放到最大,划拉到最边上。乐望终于勉强辨认出蹲在边上的汪秋,瘦小的女孩五官虽不甚清晰,但仍能看出她的眼睛似乎眯得更厉害了,如一条细细的线,脸上仍然是那个浅而拘谨的笑意。
这两张照距离现在已经有四年了。照片上的汪秋明显是稚气未脱的学生模样,进了大学后,女孩子们向来是会十八变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了。
乐望无奈地将手机还给了殷菲郁。
他早该有心理准备的,李春来是说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了,如今能指望是学校那边了,看看学校那边能不能找到知情人。
“我已经跟学校那边约好了,明天十点钟到。”
殷菲郁立刻抬头挺胸立正,就差立军姿了:“我明天一定早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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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职业技术学院位于红竹北路601号,在九州市东南郊,南北泊岸距离那儿较远,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将近四十分钟,而九州的交通估计也就是深更半夜才会不堵,连高架也不遑多让。
殷菲郁家在九州偏东的位置,幸好运气好,不需要转车,只需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开车也得近半个小时。但殷菲郁对自己的车技没有信心,所以她一大早就买了早点,开了她那辆几个月不碰一次的车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出发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被人连续超车不停加塞了四五十分钟后,殷菲郁艰难地到达了南北泊岸停车场,挑了个最空的位置,磨蹭进了停车位。
殷菲郁拎着早点跑进办公室时,只有乐望在。
乐望从里面翻出个煎饼啃着,还不忘给表扬:“干的不错,每天都能换花样。”
殷菲郁笑:“我就怕你不爱吃。”
“爱吃,我不挑嘴。”乐望将煎饼里的脆饼咬的咔吧咔吧响,又吸了一口豆浆,“这个味道真不错。”
红馥刚好走进来,笑嘻嘻的接口:“不需要你买了,心情愉悦,吃嘛嘛香。”
乐望故意露出个苦瓜脸来诉苦:“小殷哎,你是不知道啊,这里离小区远,总共也就几个早餐车,品种少口味差,我每次给他们买早餐回来不仅不落好还要挨说,你说痛苦不?”
红馥不乐意:“哎,乐千岁,你不肯用心买早餐还有理由啦……”
殷菲郁不是个口齿伶俐的,在两人明显希望为自己拉偏架的注视下挠着头笑笑,拿了一份煎饼和豆浆、拎起自己的小挎包就找借口开溜:“我先去问问师兄有什么事要交代我的。”
然后她又不好意思地对乐望征询道:“没事的话,我马上就下来,然后就走?我开车慢。”
乐望没意见,点了点头。
红馥和熊猛昨晚从午饭吃到晚饭才回来,回来后也听说了关于殷菲郁的安排,如今听见殷菲郁这么一说,也很同情地看着她:“苦命的娃,快去吧,实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回来跟姐姐说,姐姐帮你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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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鞅非常有自控力,若无急事,每日都是晚上十点准时休息,早晨五点半出门在花园里打一套拳,六点半回房间换一身衣服,然后正式进入办公室工作。
他今日也不例外,按部就班,此时已经认真工作了两个多小时了。手里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合上刚看完的卷宗,伸手揉了揉眉心,端来茶杯刚呷了口茶,耳聪目明的他就听见楼梯上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