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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国王大道(2/2)

“日安,艾德慕·徒利大人,还有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一个骑士,就像是罗加·马尔锡爵士那样,派崔克·梅利斯特必然已向七神发下骑士之誓,为民众之盾,领主之剑。

我不认识几个骑士,就知道罗加·马尔锡爵士独一个,而北境的好些家族都没这类人。北方的贵族大部分都是旧神的信徒,旧神无需人献上誓言,也无需人奉上利剑,旧神不需要骑士,所以,他们拒绝在圣堂守夜,也拒绝抹圣油,不会愿意成为南国人人传颂的英雄豪杰。我还听说骑士不该是罗加爵士那样的,南方的每一位骑士都是忠勇之人,技巧娴熟,性格坚定。

“我的荣幸,波顿大人。”派崔克接腔,他是一个高傲的男人,棕发,有一双灰蓝色的瞳,举止一板一眼,看上去确实是个注重荣誉的汉子。

“冬季已过,”艾德慕笑容不变,“史塔克们念叨‘凛冬将至’,现在反过来了。我姐姐又怀了孕,我上临冬城看她,这会儿得回家了,很难见到您卢斯·波顿大人,应该说自从奈德和凯特琳成婚之后,这是第二次见面。”

“七神保佑,”派崔克·梅利斯特叹息道,他在拨弄一根布巾,想要围住脸,“他们二人成婚时没那么冷,明明步入了夏季,可这的风比海疆城的风厉害多了。我小时候听我奶妈讲,海疆城的风自铁群岛而来,如刀剑割面。不曾想,这儿的北风比海风凌厉,即便是夏日。”

“是的,艾德慕·徒利大人,幸会,”卢斯·波顿的轻言细语比北风更加碜人,“有机会定邀您往恐怖堡一叙,”他将我推到两位大人面前,眼睛注视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

“莱雅拉·雪诺,我希望她能在海疆城侍奉埃菲娅·凡斯夫人,望予准许。如果爵爷您想要了解北风,您大可在冬天一游,去绝境长城的边陲,去熊岛,去寡妇望,去海豹湾,冬日北境的海风尤其厉害,刮走蛋,剐光皮,让血冻结在肉上。”

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半张着嘴,听着卢斯·波顿大人的轻描淡写,他看了看我的脸,尤其是脸上的双眼,然后显然明悟,“当然,梅利斯特的荣幸,波顿大人,我们的荣幸,我是说莱雅拉能协助照顾我的母亲。”当然,谁都不会觉得他是说去吹风,冻死自个儿。

人说梅利斯特高傲古板,谨守礼节。如果波顿大人提要求时隐晦些,可能会被婉拒,可波顿大人直白异常,派崔克爵士倒不好直接回绝了。可实际上据我所知,恐怖堡和海疆城素无来往,更无亲缘,关系没近到帮忙教育孩子的份上。所以,这举动很唐突,非常非常不恰当。

“那么感谢,愿新旧诸神祝福二位。”卢斯·波顿大人并未多话,手离开我的肩头,直接走人,把忐忑不安的我和两位大人留在原地。

“他是在冬天生的,”半晌之后,艾德慕向好友派崔克评论道,“他过来的时候我好冷,我以为换季了。”

派崔克·梅利斯特拍了拍我的脑瓜,让我的黑发乱了好多,我看着他,心底担心,脸上却努力地露出一个微笑,我希望他不会虐待我。

或许他会觉得多一个小孩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不是敌人;或许他会在今晚就掐死我,我甚至还在睡梦中,然后一言“热病夭折”敷衍过恐怖堡的那对夫妇。我知道,就算我死在南方,恐怖堡也不会有半点心痛,最多要求派崔克爵士给个说法,赔上一笔。

我可是听过的,被送去其他家族的小姑娘是如何惨淡,被鞭打虐待,被施以不可名状的折磨,最终尸体为老鼠所啃食,只能在父母的梦里哭泣。梅利斯特素有高傲之名,固然如此,他们该不屑于为此暴行,可是,谁知道呢?

“很高兴与您同行,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能照顾您的母亲是我的荣幸,我会喜欢海疆城,把她老人家照顾妥当。”我命令自己忘记生父的侮辱,压抑自个儿的委屈难受,不去想我的未来会如何跌宕,撒拉在看着我,我不能太脆弱。

“那不错,我们一家都喜欢孩子,我爸爸只有我一个,我妻子一直无所出,”他咧出笑容,揽着我跟上艾德慕·徒利,我们走进了队伍中,“你坐马车上,我们买了毛皮,带着史塔克的礼物,别碰坏,孩子。没有侍女,你得自己照顾自己。”

他把我抱在马车上坐好,转身铺设着鞍具说道,“老实说,你父亲的手下追上我们时,我懵了。”

我果断地回答:“不,爵士,他不是我父亲。”

“那我就不是银鳟鱼,是蓝鳟鱼。”艾德慕接口道,这世上可没有蓝鳟鱼家族,“明摆着,丫头,他是你父亲,神情,发色,还有眼睛,一望就明。”

“不,大人,他没有承认。”

“会的。”艾德慕·徒利笃定地说道,他没看我,翻身上马。

【第四节】

我在马车上睡觉,醒来后望着路边,呆呼呼的。我能感觉到,这支河间地的队伍,明显比恐怖堡的队伍要慢。我也知道,当时之所以快,是因为卢斯·波顿大人急于丢下我,可以理解,我也讨厌他,不想和他呆在一匹马上。

我们白天赶路,夜里在路边生火,有时会有其他人加入。我见过几个赛文家的,一些安柏家的。还有一晚,我们与来自东方的人一起,他们的家是自由贸易城邦,名叫潘托斯。我们分享火焰和食物,他们口音古怪,佩刃有华丽的护手,干粮里有蜂蜜糖,甜丝丝的。

“先民荒冢到了。”派崔克爵士说,我瞭望远方,原野辽阔,有零星的小丘和斑驳的褐色土地。那里是达斯丁家族的地界,荒冢屯位于其中,我能看到路边远处有双长斧黑宝冠旗,达斯丁的旗子。

伊耿历289年年初的时候,我记得达斯丁家族来访,顺便送多米利克·波顿回恐怖堡,多米利克曾经在荒冢屯居住,为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威廉·达斯丁大人的遗孀)做了四年侍童。

现在轮到我了,卢斯·波顿大人,或者蓓珊妮·莱斯威尔夫人,不管是哪一个,这对夫妇当中,一定有一个一力要把我送走,或者,两个人都恨我,厌恶我,巴不得我死掉。

我很沮丧,我似乎看到撒拉的双眼在眨,如今她也成了先人中的一个,只能默默凝望着我。这里有先民的群墓,我似乎看到了我的祖先,我耳边的风是他们在对我低语,告诉我迁徙者的苦难,森林之子的魔咒,还有长夜的噩梦。

“你在看什么?”艾德慕问我。

“列祖,大人,他们在一诉愁肠。”

派崔克·梅利斯特揉上我后脑勺,我头发一定又乱了,“对,小先知,我理解,先民比安达尔人更古老,不过我猜你的通灵得结束了,时间不等人,孩子。”

又一个晚上,分享营火的人中有一个来自多恩的英俊小哥,他睫毛浓密,笑容诱人,他分享了他的故事。在维斯特洛最南端的多恩,他结识上“红毒蛇”奥柏伦亲王的私生女,然后和那个姑娘睡觉,他说的绘声绘色,引人入迷,而没有半点猥琐的气息。

多恩人肤色较深,天性奔放热烈,和多恩永远艳阳高照的气候一模一样。他们欢爱得肆无忌惮,哪怕沙漠广袤也熄灭不了他们的情感,听得我脸都红了。

“别在北境乱来,小子,”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告诫道,“你如果染指这里的姑娘,你会被逼着披上黑衣,送去长城守望,再或者,北方人会割掉你的好东西。”

我突然想起来,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的那位达斯丁老公不就是死在了多恩?多恩的极乐塔,那里好遥远,芭芭蕾会不会经常在大道边向南遥望,孤身一人。

我们继续向南,经过了卡林湾。

“这里是北境的险隘,只要驻守在这里,那便万夫莫开,好几次南方的大军都堵在了卡林湾前,束手无策。”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对艾德慕·徒利大人说道。我看到原本的堡垒如今只剩下三座塔楼,但是,依然易守难攻。

“卡林湾从未失守,派崔克,只有巨龙才能征服北方。”艾德慕答道。

“我猜铁群岛的海盗也可以,虽然他们没做到过。”

“这是你们海疆城人的过度担心,”艾德慕·徒利含笑而言,“北方贫瘠,铁民不喜欢来。”

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颈泽,就在国王大道以西,我瞭见黑鳄鱼旗,隐藏在阴沉的雾气中,“那是颈泽领主,灰水望的黎德家。”派崔克爵士好心解释,我当然知道,我听说,除了黎德家手下,那群沼泽住民,也被喊沼泽恶魔的小个子们,其他没有任何人能安然进入颈泽,多半会赔了性命。

在夜里的营地,我们遇到了沼泽猎人,她自称健娜,瘦瘦小小,看上去已然成年,却比我高不了多少,是个话不多的女人。她深绿色的双眸打量我,然后和我坐一块。或许是因为我是仅有的北方人,恰好她也是。不过老实说的话,颈泽的居民太过神秘,虽然身为北境人,我恐怕和河间地的人会更有话题聊。

“马匹不安,”她说道,“它们嗅到了危险,在沼泽的水里。”她口音独特,婉转明亮,我喜欢极了,我也喜欢她的个子,如果成年人都小小的,那就好了。

“健娜女士,是什么样的危险呢?”我弱弱地问,心里害怕极了,夜里不见颈泽的迷雾,但是里头声鸣不断,还有生物在动弹,我怕虫子,非常怕。

“是蛇蜥,蛇蜥在低语,在寻找牺牲者,它们的毒液太多,需要灌入柔软娇嫩的躯体。”坏女人,吓唬我!

她最后送了我一片叶子,我惊讶极了,我想到北境的旧神与草木的联系,说不定其中潜藏着魔力或者命运,可能有什么特别的用处。指不定我的人生会从此改变!谁说的准呢?沼泽住民如此神秘,他们一定有些魔法之类的。

结果第二天我起来时,我发现一件让我不高兴的事儿,我睡觉的时候吧,把叶子给压碎了。

颈泽一过,我们告别了北境,进入了河间地。

【第五节】

“莱雅拉·雪诺,没来过河间,对吧?”派崔克爵士将我抱在马上,他教我骑马呢,花团锦簇在河边,风车悠悠,农地广袤,我闻到了繁忙的味道。

我回忆乌瑟学士所教,答道:“河间地西方是兰尼斯特家族的西境,北方乃史塔克家族的北境,东方为艾林家族的谷地,南方有河湾地诸贵、东南边盘踞着王领和首都君临。”

“所以呢?继续,孩子。”

“土地平坦肥沃,交通便利,人口也比北境多得多,不过俗话说,‘七国一打仗,河间就流血’,战争期间,其他地区的军队多半都要从河间地过境。”

“和平时富足快乐,战争时人间炼狱,四面皆友,四面皆敌。”艾德慕·徒利低声说道,“这片土地的封君正是我父亲,三百年前,我们奋起反抗“黑心”赫伦王的□□,得蒙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封赏。当时的徒利公爵成为国王之手,帮助征服者治理维斯特洛,丫头,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乖巧地看着这个公爵之子,软软地答道:“几年前的“簒夺者战争”中,徒利家族与史塔克家、艾林家和拜拉席恩家联合,推翻末代坦格利安“疯王”伊里斯,让劳勃·拜拉席恩加冕,高踞铁王座。”

“嚯哟,这跨度可真大,三百年间的历史呢?你直接就跳到不久之前了。”艾德慕·徒利笑道,“无论任何,丫头,我保证,你在这里会吃得饱,过得好,这里的麦子供给北方和君临,依然绰绰有余,对,还有歌谣与故事,河间有最多的传说,丫头。”

这点我很怀疑,人们说,河湾地是诗歌之国,吟游乐土,而河间地多暴发户。不过我肯定不敢说,他们对我不错,我不想惹他们生气。

我们离开了国王大道,走在绿叉河的沿岸。绿叉河、蓝叉河和红叉河交汇为三叉戟河,哺育着河间地的农田和人民,更惠及农地稀缺的西境和北境。路上时见村庄,庄稼汉看到了车仗队列,大多鞠躬,虽然徒利和梅利斯特都非他们的主子。我听到他们歌唱英俊的公平人家族,讲述红粉城永远靓丽的闺秀,我知道了绿人守护的千面屿,还有布雷肯和布莱伍德千年的纠缠。

河间的灿烂远胜贫苦的北境,令人着迷。

风和日丽,天气温暖,我脱下了身上的毛斗篷,缩在马车上,心情好多了。离开沉郁故乡,拥抱这片沃土,远离了残忍的男人,如今伙伴温和有礼,我有足够的理由惬意非常。

如果卢斯·波顿大人永远不接我回去就好了。妈妈的双眼也变得温柔,阳光和煦,宛若是她的怀抱,我在她的注视下,心情平静宁和,笑容变得真挚。

河道渐宽,石桥乍现。我抬首望见了佛雷家的蔚蓝双塔旗,绿叉河两岸的城堡包围着桥梁,这是我们抵达的第一座城堡,河间地的孪河城。

“孪河城,”艾德慕眯眼望去,“一群黄鼠狼,猜猜看,他们把过桥费收到多贵了。”

“十个银鹿,佛雷,迟到的佛雷,”派崔克·梅利斯特高傲地笑言,“收税,生崽子,一群暴发户,你知道这个家族吗,莱雅拉·雪诺?”

在“篡夺者战争”中,纵然徒利家族早有征召之令,可佛雷家族却在胜局已定时才进入战场。自此之后,佛雷和主君徒利及其忠臣盟友的关系就一落千丈,河间的贵庶中,无人喜欢这一家黄鼠狼。

我回忆一下,立刻脱口而出,“河渡口,孪河城的佛雷家族,仅有六百年的家族史,纹章是灰底蓝双塔,效忠于河间地封君,奔流城的霍斯特·徒利公爵,当下的河渡口领主是瓦德·佛雷侯爵,已有八十岁,他曾经的妻子多的数不清,当前是安娜娜·法林夫人,来自首都君临里的法林家族,他的继承人是史提夫伦·弗雷,其他的子女有…”

瓦德·佛雷孩子太多了,他前后娶了七个老婆,在原著和电视剧里,等第七个老婆安娜娜夫人死后,瓦德·佛雷还会娶第八个,这些女人里只有一个老婆没有给他生下后代。

“他们有很多待嫁女子,也有未婚男性,不管是嫁给这家人还是娶了这家人,我想,都不会赢得什么友谊,还不如真的娶一只黄鼠狼呢。”派崔克爵士说道。

“我听说,他们用钱买妻子回来,毕竟穷困潦倒的贵族比比皆是,看看首都君临。正经人家的怀春少女看不上佛雷的脸蛋和武功,更别提发迹的这几年他们蝇营狗苟。”艾德慕放低声,毕竟孪河城近在咫尺。

派崔克爵士继续评估道:“总之,佛雷家最没联姻价值。如果有哪位觉得娶了佛雷的女孩,就能与他们成为坚实的盟友,那脑袋一定是被巨人的棒子给拍了。”

不,两位,卢斯·波顿教育过我,婚姻是为了后代和继承权,而不是爱情与荣誉,迷人的身姿和面庞毫无意义,佛雷有财富和军队,只要在婚礼时就兑现,那便是最理想的亲家。

他拍了拍我的头发,了结了这个话题,“全维斯特洛都有娶佛雷家姑娘的,他们想投靠哪边都行,继续背,丫头,家族世系可是很重要的知识,女人要掌管宾客和欢宴,男人守护太平,你们缔造太平。”

我背诵着佛雷当代的家谱,我们的队伍进了城,佛雷的卫兵不敢阻拦,这可是封君继承人艾德慕的车驾,他们看着我们一行通过桥梁。

“见到您真高兴,艾德慕·徒利大人,啊,还有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欢迎,各位贵人是否需要住宿,堡中有上好的房间。”

这位说话的绅士穿着细致的亚麻衬衫,脸像是胖胖的黄鼠狼,他开口时我隐约闻到一股异味,他有口臭。“还有您,这位小姐,我的家人多极了,您居然记得每一个,令人印象深刻。”他看着我,让我不由得闭上了背诵的嘴,我觉得他下一句一定是问我的名字,结果被派崔克爵士毫不犹豫地打断。

“谢谢,莱曼·佛雷大人,我们赶着回去呢。”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矜持地说道,“上次在海疆城见到小瓦妲是几个月前的事儿了。”

“小瓦妲,您是说沃顿·佛雷的女儿对吗?”莱曼·佛雷大人应道,佛雷家有不少瓦妲,孪河城里头叫这名字的女儿家有一大窝。

“我猜是的,”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有些敷衍,我猜他是记不住那么多佛雷,“嗯,是个小美人胚子。”

佛雷家的当家人不在,这位瓦德·佛雷侯爵不知道去哪播种了,我们谢绝了殷勤的莱曼·佛雷大人,跨过绿叉河,一路向南。

第二天,银鳟鱼和银鹰话别,奔流城公爵的继承人将向西南而去,回自个儿家的城堡,而我会和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这位海疆城伯爵的继承人一起,去他的家里为他母亲担当侍女。

到了下午,远方的褐色城堡已然可见,城堡下的小镇隐约。展翅银鹰飘扬在塔楼和城门之上,它褐色的石砖上分明可见树木和水草的轮廓。

“很有趣对吗?学士说,这些石头过去是草木,我的奶妈说,里头有森林之子在睡觉。”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说道,他招来自家人,“先去见我的父亲,然后,去你的卧房,今晚先歇息,关于你该做什么,明天会有人交代。愿你在海疆城幸福快乐,莱雅拉·雪诺,七神与你同在。”

会的,我还没有进入堡门,但是我已经很快乐了。天可怜见,我找不到任何地方,任何能比恐怖堡更让人难受的地方。这里不管怎样都会是一个天堂,何况,还有妈妈的双眼陪伴着我,比大海还要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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