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奚眯了眯眼睛，眼底带着一丝笑：【器大活好。】

系统噗嗤笑出了声音：【除此之外呢？我看他是真喜欢你，被你那么玩了一通还要保你的命。】

顾奚像是没想到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却是问道：【系统，目标痛苦值多少了？】

【百分之九十。】系统说：【友情提示一下，离宋辞墨和目标当初约定的三个月，还有二十天。】

顾奚：【啧，真是春宵苦短。】

大概是这段时间他和宋辞墨的相处实在是太轻松太愉悦，仿佛一个没有任何任务的长长的假期，宋辞墨除了体力太好有点烦人算个缺点之外，别的都堪称完美，让他都有点沉溺了。

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温水煮青蛙，让顾奚都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跟宋辞墨好像就应该这样在一起，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只是，他对宋辞墨的感情是有目的的，是他自己选择往这个方向去走的，但宋辞墨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呢？

M.

顾奚默念着这个像是代号一样的名字，心里难得地有点发堵。

“对了。”宋辞墨合上看了一半的书，说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你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你这是要跟我去约会吗？”顾奚饶有兴趣地问。

宋辞墨似乎犹豫了一瞬，轻轻吐出一个字：“门。”

顾奚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这一刻，他知道，宋辞墨也知道，他们悠长的，无忧无虑的假期，结束了。

顾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把宋辞墨扑倒在床上，勾着嘴角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袒露着斑驳却美丽的身体，纤细的手指紧紧扣住宋辞墨的手腕。他俯下身，凑在宋辞墨的耳边，笑嘻嘻的：“看来宋老师得偿所愿了，明明还没到三个月。”

“顾奚。”宋辞墨轻轻叫了一声。

顾奚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宋辞墨，你最开始保我的命就是因为你觉得我跟门，跟钥匙有关系对吗？现在事实证明我大概的确能帮上你，我挺开心的，也麻烦你劝劝你那位妹妹，看在我大功一件的份上就饶了我呗。”

宋辞墨看了顾奚一会儿，说道：“我会告诉她，如果她吃了你，我跟你一起死。”

顾奚愣住了。

宋辞墨眨眨眼睛：“我可没有阻止她，不算食言，我只是说我想殉情罢了。”

顾奚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腰都软了，整个人都趴在了宋辞墨身上，口齿不清地说：“我，我说，宋老师，你也太坏了吧！居然还能这样，你妹妹这下要气疯了！”

宋辞墨摸了摸顾奚柔软的头发，抱着顾奚坐了起来。顾奚还没笑完，坐在宋辞墨腿上一个劲儿地抖，一边笑一边说：“干什么？你这是想换个体位吗？”

宋辞墨沉默了一会儿，笑道：“顾奚，我给你剪剪头发吧。”

他挑起顾奚的一撮刘海在指尖绕了一圈，轻声道：“都遮住半张脸了。”

顾奚慢慢收住了笑，直起身体，低头注视着宋辞墨，问道：“你不想做？”

“我只是想跟你做点更温情的事情。”宋辞墨把顾奚散开的衣服重新系好，牵着他走进卫生间，指着镜子朝顾奚温柔笑道，“你看，是不是太长了？”

顾奚看着镜子，觉得自己的心脏怦然跳了一下。

头发窸窸窣窣地掉在了地上，有一些掉进了脖子里，顾奚觉得痒，不由地想扭一下脖子，被宋辞墨一下捧住脸，宋辞墨拿干毛巾轻轻拍掉他脖子上的碎发，轻声说：“别乱动。”

顾奚垂下眼睛。

宋辞墨以为顾奚无聊，说道：“说起来，M以前经常帮我剪头发。”

这是宋辞墨第一次主动对他提起他那所谓的亲生父亲。

顾奚撇撇嘴：“看来你们相处得很不错。”

“他手艺糟糕得很，剪出来跟狗啃一样，我都不敢见人，最后只好自己去学了。”宋辞墨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们曾经的确相处得很好，只是在知道了一些事情后，我就已经不明白，他到底是真的对我好，还是……只是一直在耍着我骗着我玩了。怎么这幅表情？你吃错了？”

顾奚呵呵道：“我只是觉得宋老师真是太厉害了，喜欢完爸爸喜欢儿子，而且你还是我杀父仇人，我们俩居然能走到一起，真是小说都不敢这么编。”

宋辞墨笑起来，一笑手就抖了，直接在后脑的地方剪出了一个坑，宋辞墨赶紧拨了一点旁边的头发试图掩盖这个失误，又问道：“你不好奇我知道了什么事情吗？”

顾奚板正脸：“说真的，我对你和你前男友，或者说前暗恋对象，或者说初恋情人……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是真的。不过我对你们俩之间的事情绝对一点兴趣都没有，宋老师，你知不知道跟现任谈前任是最容易导致分手的？”

“行行行，不谈这个了。”宋辞墨放下剪刀，颇为宠溺地说，“来，看看你的新发型，要不要再挑一套衣服搭配一下？”

顾奚有点不习惯地摸了摸自己短了一大截的头发，镜子里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遮住眼睛的头发剪短之后，清秀干净的脸和那双过分漂亮的眼睛露了出来，看上去格外的清爽。

是很适合他的发型，看得出剪得很认真。

顾奚心里有些暖融融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位M，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辞墨打开水龙头冲掉了手上的碎发。

“是一个恣意妄为的人。”他顿了顿，眼睛有些不自然，“和你一样，喜欢那些特别甜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