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样肯定蠢的要死,但现在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他眼前只剩下林月焦急的脸,终于疼晕过去。
再醒的时候就是在医院里了,右脚踝到小腿缠着厚厚的绷带,林月这会不在,医生查房的时候看到他醒了,过来看了看吊瓶水,“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杨喑撑起身,拿了桌子上的水果啃。
“破伤风和狂犬病疫苗都打了,还要住几天院,外伤比较严重。”医生说。
“好。”
医生又说,“我们看到伤口有撕扯痕迹,和狗咬伤不一样。你是不是采用了强行分离措施?”
“再让它咬下去,骨头都得没吧。”
医生饶有兴趣地看他一眼,“可以勒住狗的脖子,它无法呼吸就会松口的,要记住这一点。如果当时情况紧急,强行分离也算是一种措施,只是比较粗暴一些,不狠下心是干不出来的。”
“够爷们儿吧?”杨喑笑道。
医生也笑了,“够,但下次要注意。”
医生又问了一些情况,填了表准备走,杨喑把苹果放下了,“咬我的是条疯狗,接种过后一定没事吧?”
“严谨的说,我们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但不用担心,一般情况下24小时内处理得当是不会有事的。”
杨喑听了,放下心来。他可不想刚开始新的生活就这么快挂掉。
还没到十一点,林月就风风火火地来了,还带了很多补品吃的,果篮,甚至还有一束花,杨喑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呢。”
林月说,“杨喑,谢谢你,也要说声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咬成这个样子。”
“是疼了点,但伤会好的。”杨喑还想说什么,林月突然扑倒他的怀里,“……你不知道,昨天我好怕,要是你不原谅我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喑环着她的背,表情却十分冷淡:“我不会离开你的。”
林月一直陪他到两点多,出去接了个电话,就跟进来一个女人,是昨天酒宴上那个短发的女人。
“我以为是谁病了,原来是你啊。”女人问林月,“他怎么了?”
“昨晚遇到一条疯狗,杨喑保护我,被咬了。”
“哦。”女人还是挺不屑,“林月,我找你有急事,跟我去一趟店里。”
林月点点头,对杨喑说:“给你买的东西在车里,我去拿上来就走了。”
短发女人没和她下楼,就坐在病房里,也不说话,就看着杨喑。过了一会,杨喑受不了了,“你这么讨厌我?”
“谈不上讨厌,瞧不起罢了。”女人淡淡的说,杨喑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他现在最恨的三个字就是,“瞧不起”。
女人移开了目光,“气势不小,怪不得她喜欢你。”
杨喑还是盯着她。
女人又说,“不是吗?我太了解你这种人了,妄图攀高枝儿,殊不知自己只是个小虫子罢了,说好听点叫野心,说不好听了,就是不要脸。”
“怎么,你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情感创伤?”杨喑刻薄的冷笑,女人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我?我可没有,告诉你也可以,我喜欢林月。”
“争不到她的心,就从我下手?”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败给你这种下作的人,很没有面子。”女人笑说,拐角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她压低了嗓子:“还有一件事,别让你的脾气比能力大,如果你一直做小白脸,总有一天会死的很惨的,我敢打赌。”
林月进病房的时候,感觉两个人的气氛很奇怪,她把一堆衣服吃的放在桌子上,“杨喑,你不要乱跑,晚上我接你出去吃饭。”
她抬头对上杨喑的眼睛,和平时不同,今天他的眼睛黑幽幽的,藏着阴霾。她询问地看向女人,女人拉过她的手腕,“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林月走后,杨喑站起来,松开拳头,掌心被指甲掐过,留下深紫色的印痕。
他摸出手机打电话。
“是我。见一面吧,今天晚上七点。”
林月从短发女人那离开,就直奔医院了,她下午一直有点不安,上了楼,看见病房里空空如也,电话也打不通了。
“杨喑,你在哪啊!”
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写字楼里的员工出来吃饭,路口的红绿灯前堆了很多人。杨喑坐在广场的喷泉旁边。
有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跑着跑着摔倒了,就离他不远,呜呜的哭起来,杨喑动了动,下午走了太久,伤口钻心的疼。女孩妈妈从远处跑过来,扶起孩子的时候瞪了杨喑一眼,“这么小的孩子倒在你跟前,你扶一下不行吗?”
杨喑没说话,她狠狠瞪他一眼,抱着女孩哄,“不哭不哭,哥哥是坏人。”
杨喑从没觉得自己是好人,短发女人对他的形容贴切的令人发指:虫子,下作,不要脸。被揭穿的时候,还要维护自己可笑的自尊心。
正因为被瞧不起,他才更要往上爬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