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真讨厌下雨......”走到门口，江芷兰看着外面阴冷的天气打开雨伞。

“为什么讨厌下雨呢？”江牧笛钻进姐姐的伞下，接上话茬。

“好冷，还把身上沾得湿漉漉——牧笛你小心这地上脏兮兮的积水喔，一不小心就弄脏鞋子了。”

江芷兰讨厌下雨，这总会令她回忆起那些黑色的下午。

她和江牧笛不会说，刚才视频里的009A号轻巡洋舰就是她们的父母搭乘的。

“小芷兰，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你和小牧笛的父母今天凌晨牺牲了。”

两位优秀的军人，就这么在几秒钟内为他们的舰船陪葬了。

在父母出海的前一天，江芷兰已经计划好了跟着溜上去的，然而江牧笛突然生病，硬拉着她在家陪她。“要是我也跟着去了就好了。”江芷兰曾一度这么想道。

她们不必说，“觉醒”之后，每个人都带有了那段黑色的回忆——充满了炮火、鲜血和悲鸣的回忆。

江芷兰清晰地记着，每一次都像现在一样，黑灰色的天空，无休无止的雨水。

乌云就像上帝的眼睛，冷冷盯着取乐于它的那些宠物们。

江芷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牧笛，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姐姐。”江牧笛微笑。

“冷吗？”江牧笛想把自己的衬衣取下来，给姐姐披上。

“冷——你别呀，你这样多冷！”

“唔？”江牧笛眨眨眼，显得有些疑惑。

“嗯。”江芷兰一手举伞一手伸开作拥抱状，笑眯眯地看妹妹。

“唔？”

“嗯——”江芷兰眨眨眼。

“唔？”江牧笛露出一丝笑意。

“笨死你得了！抱我！我冷！”江芷兰翻了个白眼。

“直接说不就好了嘛，笨蛋姐姐。”江牧笛凑近一些轻轻拥住江芷兰。

“嘿嘿！”江芷兰往身旁人的怀里蹭了蹭。

江牧笛微微低头，弯眸看着怀里的人。

“牧笛，我觉得有点不安。”

“是因为塞壬吗。”

“嗯。最初为她们起这个名字只是单纯的因为她们兼顾‘妖’和‘美’吧？”

“大概吧。”

“没想到她们真的会‘唱歌’。自杀的都是女孩子，我猜她们的基因全部契合海洋之心——也就是说，她们是不是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了？”

“姐姐听到过，她们的歌声吗？”

“肯定没有啊，塞壬目前并没有出现在渤海这一带吧？”

江芷兰姐妹是北京人。

“歌声”也只是一个比喻而已。其实别说歌声，人类目前从未录到过塞壬的声音。

“姐姐，我们已经学习了一部分她们的技术了。”江牧笛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深紫色手环。“我们还有官方的海军舰队，有核武器作为杀手锏，未必会怕她们。”

虽然海军舰队收效甚微，虽然核武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嗯......”

“况且，无论再强，姐姐和我都会迎难而上不是吗？”江牧笛笑着看向江芷兰。

“是的。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为了父母。

烈士的直系亲属有一次“不必强制入伍”的机会，但江芷兰姐妹却执意选择加入“白鸥”，只是为了探寻塞壬的秘密，将她们消灭掉来为父母报仇而已。

“所以，打起精神来吧姐姐。拿出你平时跟我抢饭的劲头——”江牧笛调笑道。

一提这个江芷兰就来气：“还不是你太能吃！我不抢我没得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