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去的,仿佛就是如同傀儡一般站起,离开,付钱,然后上了车,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最终回到了这个充满着回忆的地方。
我下午的时候才回来的地方,如今半夜再次回到这个家,我却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倒不是那种玩笑性质的怀疑人生,我是真的在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如果安室…… Bourbon对于每个人都能够摆出这么一副情深的姿态的话,那么我对于他是不是也是同一个性质。就在我感叹酒吧里那个可怜的大小姐被安室诱惑的话,我是不是,也和那个大小姐一样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个骗子了不是吗,无论是窃听还是定位,身上不都被装了个遍吗?为什么我还愿意相信他呢?
怕不是感情上并不想要摊牌吧。—— 我感到了恐惧。
我在客厅就已经把上衣扒了干净,一边踉踉跄跄地脱着裤子,随便一脚把裤子踢飞,就走进了浴室。冰冷的液体就这么浇灌着全身,寒冷让我有些不自觉地颤抖着。
该死,我用力捶了下墙,坚硬的瓦砖出现了多条细缝,手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可是我现在身上还有更疼的地方。我的肩膀,我的胸膛,我的腹部,这三处有着枪伤的地方都因为我没有静养而挣裂,在不受控制的流着血液,透过白色的绷带顺着水流留了下来。
这些伤口该死的疼,要不是因为安室,我现在估计还在冲矢给我安排的私人病房里面受着美女护士们的照看呢。就算是这些地方都在传递着疼痛,胸口的酸涩却怎么样也无法被阻拦住。
我竟然在嫉妒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因为任务安室才会接触的女人。呵,我和安室可是日日夜夜在一起呢,她拿什么和我比。我可是为了安室连被压在身下都能忍受的变.态啊。
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顺了下来,我透过着带着裂痕的瓦砖看着我的脸,反射的光线因为裂痕显得我的脸也如同这瓦砖一般参差不齐,红肿的双眼也仿佛恶魔的红眸一般凶狠。我对着墙,裂开了一个笑,宛如死神来临的邪恶。
我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我发现最近我好像越来越频繁的捂脸了。我不知道我的脸到底能做什么。
他没有认出我,在酒吧的时候。我很肯定他没有。
嘈杂和昏暗的环境,再加上我的帽子和墨镜,确实很难注意到一个默默注意到默默坐在斜对面的人。可是他不是个侦探吗?侦探不应该是那种任何小细节都不愿放过的人吗?
我知道我在钻牛角尖,我大概一直都卡在牛角尖里无法脱身。可是就因为我这么做,我却觉得我好痛苦。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组织唯一一个为了没有希望的爱情而痛苦的人,而我宁愿相信我不是。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招惹安室的,从一开始的迷恋到现在被吸引的无法自拔无法脱身,我真的后悔了。
细微的开门声响起,我听到了,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一身伤痕。
浴室的门被打开,我反射性地抬起头看下门口,四目相接却是面对着震惊的面容。血液从崩裂的伤口顺着水流流到脚底,绷带已经被浅红色浸泡了,浑身的血红显得有些可怖。
我对他缓缓地张开双臂,“……抱。”
安室仿佛刚从眼前的场景挣脱出来,急忙上前扶我,“你到底……” 他怔怔地看着我通红的眼眶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浴巾把我裹起来,我突然觉得没劲,推开他自己走了出来,任由血液渗出。
“我这个重量太勉强你了,当我没说。” 我顺手将浸湿的绷带撤下来,去柜子里拿急救箱来止血。
刚拿出急救箱,身体突然失去平衡,我被一把横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安室动作轻柔得我都有些…… 他放下我后没有离开,而是将我抱住,任由我身上的湿润染红他昂贵的衬衫。
“明,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的眼睛也瞬间湿润,我的心又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