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什么内情。
牧归荑知道余尽欢最近还在配合警方调查,应当不至于这么快出结果。
谭姐看起来清楚一些内情,她特地叫牧归荑过来就是提醒她最近注意安全,那个案子虽然还在保密阶段,但看起来水很深,一时半刻怕是结不了案。
至于表面上放出的声明,也只是为了麻痹后面的人而已。
现在有些情况已经很清楚了,真正被针对的人是余尽欢,而牧归荑和司机都只是被牵连到的无辜路人而已。
理论上来说如今这个法制社会,牧归荑又是个明星,近来热度还不低,应当不会有人敢对她下手。
但难保针对余尽欢的人失了理智,连她周围的人也会受到波及。
谈到最后,谭姐也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眉心,长叹了一口气,问牧归荑:“你真的不知道她得罪了谁吗?”
牧归荑坦诚地摇了摇头,无奈地答道:“如果知道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差点没了小命了。”
“说得也是。”谭姐摆了摆手,让牧归荑先回去,“下周就进组了,还好离得不远,你最近回去好好准备吧。诶等等——”
没等牧归荑出门,谭姐又叫住了她。
“还有件事……”谭姐说着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你让顾大小姐稍微低调一点吧,毕竟你的身份……”
难道那位除了工作和约会,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点都不干涉她的工作的顾大小姐还不够低调吗?
牧归荑不是很理解谭姐的话,便问道:“她怎么了?”
谭姐叹道:“我只是希望她在网上说话注意一点,万一到时候被扒出来,吃亏的是你。”
说着,谭姐将手机递给牧归荑看了一眼,屏幕上正是那个id为“群星之间”的粉丝号。
看着最上面一句简短的“没错是我”,还有下面不符合人设的告白撒花,牧归荑大脑当机了一会儿。
对于这个曾经战斗在反黑第一线的粉丝,牧归荑还有印象,而且印象深刻,但她唯独没想过这个账号皮下是什么人。
原本她理所当然地以为这就是公司经营的粉丝号,但眼下看谭姐这么个意思,牧归荑要是再反应不过来这实际是谁的号,那她的脑子就白长了。
但正是因为反应过来了,所以牧归荑就更加震惊了。
她万万没想到,当初顾维桢说是她的粉丝那句话竟然不是骗她的,这还真配齐了全套设施。
看着追星的姿势之标准,牧归荑都以为这是常年混迹在圈里的了,谁能想到这就是一个纯新手呢。
在牧归荑之前,顾大小姐对追星毫无兴趣,之后就飞快地自学成才了。
果然顾维桢是真的无所不能啊。
牧归荑有些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样的感慨。
“如果你们未来不打算公开的话,平时还是要注意一些的。”谭姐按着眉心艰难地劝道,“毕竟你的事业也算才起步,这种消息传出来,对你的发展没有什么好处……”
在这点上,谭姐倒是真心为牧归荑考虑的,她在圈子里资历很老了,看得多了,也就不再相信所谓的“爱情”了。
何况以金主与小明星之间的地位悬殊,说句平等都很难,又谈何“爱情”,多数不过就是图个新鲜。
牧归荑回过神来,听着谭姐的话不由一怔,心底像被丢进了一颗小石子,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好,我知道了。”牧归荑垂眸沉思着,一边说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
牧归荑进练习室的时候,陆弦音立刻就迎了上来。
最近叶清商忙着自己的工作,余尽欢停了工作在家配合警方调查,江枫也回了家探望师父,于是平常热闹的房间里此刻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陆弦音看起来是有事找牧归荑,等人一进门,她就将人拉到了房间的死角,跟她面对面蹲下来。
“归荑啊,这次的事情我查过了,都是碧澄那边搞得鬼,那些照片也是他们放出来的。”陆弦音先说起最近的照片事件,“看来他们对你还是恨得牙痒痒的呢,你可要小心一点。”
“嗯,除了他们也没有别人了吧。”牧归荑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那倒也是,反正你一个能打他们十个了。不过就怕他们来阴的,你要不要网购一个防狼喷雾随身带着以防万一?不过我觉得这事儿吧,挺蹊跷的,那个什么什么任老板跟碧澄有关系吧,我合理怀疑他们狼狈为奸,一看就长着个坏人的脸……”
陆弦音不掩话痨本色,一句话开头就能跑到没边,半天才能拉回来。
牧归荑看出她像是有点紧张,连忙叫停,止住了话头:“你先冷静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陆弦音说着停住,还真的深呼吸了两下才再度开口道,“我们先说任老板,当时我们俩一起得罪的他,没道理只针对你不针对我吧。”
牧归荑想了想,猜测道:“或许是因为知道你爸爸很有钱了?”
“那你还传闻是杜氏大小姐呢。”陆弦音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就觉得他这人有猫腻,他之前也跟你有恩怨吧,而且跟着他的秦桑,看起来真可怜,这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那只是传闻而已。”牧归荑不在意地笑笑,倒是陆弦音后半句话让她脑中灵光一闪,“说到秦桑……”
也未免太巧合了。
除了第一次的抢劫追杀,之后余尽欢每一次遇到危险,她好像都在现场。
还有吊灯那次的提醒才是真正让牧归荑在意的根源,秦桑看起来像是知道些什么,又或许是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秦桑怎么了?”陆弦音不知道内情,这时候听牧归荑提起来还是一头雾水,“对了,她上次回去之后应该没事吧。”
想到上次的见面,牧归荑下意识接了一句:“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
“我还担心那个老板会不会再对她动手呢。”陆弦音说道,“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啊,怎么会跟着那个人渣老板呢,就因为他有钱?说起来,我记得你们队里家里的条件都不是太好吧,她会不会也是因为生活所迫呢……”
陆弦音越说声音越低,速度也不断加快,说到最后连近旁的牧归荑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看着陆弦音皱着眉,似乎想出了什么新的办法,牧归荑也在脑海里抓住了一条线。
“你能黑进任
老板的手机吗?”
“我姐姐当初就是被那个变态祸害的。”
牧归荑与陆弦音几乎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牧归荑先让了一步:“你先说吧。”
陆弦音看了牧归荑一眼,才继续说下去:“……就是在你们刚被退团的那个时期,我姐姐那个人虽然蠢了一点,但也是真的很喜欢唱歌跳舞,本来听说消息的时候,我爸妈都劝她回家了,一开始她没肯,之后没两天就哭着打电话回来求救了。”
陆弦音顿了顿,微微移开了视线,这个一向面瘫的姑娘这时候脸上才显出一点愤怒与难过来,她抿着唇,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还好我爸接到电话就立刻开车赶过去了,再迟一点的话……他们把她关在那里不给走,还拍了照片……我爸妈差点把那些人头发都拽秃了,桌子酒柜玻璃全砸了,平常我姐那个人最烦他们这样没素质,只有那次一句话都没说。”
“之后我爸妈都想报复,想干脆把碧澄搞死算了,但我姐那个白痴非要拦着他们,说不想这么丢人的事情给别人知道,之后又说害怕被那些人报复。我过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圈子里有钱人的权势究竟到了什么地步,难道就连一点做人的底线都没有吗。”
陆弦音脸上有愤怒,也有讽刺,也有更多的无奈与无力。
牧归荑听着也有唏嘘,这就是那些无耻之徒一贯的手段,她也曾经经历过,不过感谢师父对她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才让她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可以靠武力脱身。
相较之下,无论是牧归荑,还是苏明月,要么自己有实力,要么有人可以撑腰,都已经算得上相当幸运了。
但在那种黑暗滋生的角落里,还有更多没有那么幸运的人。
“跟权势跟金钱都没有关系,都是人心。”牧归荑低声说道,“比他们更有权有势的都更自律自制,这些人的心都是黑的。你能想象到一个人能有多好,却绝对想不到一个坏人能有多坏。”
陆弦音不得不挫败地承认道:“……你说得对。”
牧归荑又问道:“你应该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