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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国(1/2)

苍苍浮浪,夜寂云涌。

冷风裹挟着暴雨倾盆而下,霹雳般震彻的雷声隆隆不绝,翻涌的江河激浪滚涛,缠绵汹涌着奔流不止,倏然炸亮的闪电将昏黑低沉的天际映得骇人,疾风骤雨冲刷着河边的老树,将粗糙的枝桠吹得嘶哑低吼。

大河两岸,两队驻军营帐绵延无际,旌旗在呼啸的怒风中猎猎而荡,一眼望去苍蓦萧索。

自从七国的数万大军在十四国境外安营扎寨以后,十四国与十三国间的战火便被迫停息了数日。十四国担惊受怕,生恐一个不慎惹得七国打来,根本不敢妄动,但又不能撤军认怂,就这么尴尬的与七国大军隔河相望。

而十三国的军队虽然也离得不远,但远比七国与十四国那脸贴脸般的距离好得多,虽不知那横插一脚的七国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但看起来比十四国安全不少。

暴雨席卷,密集的黑云重如压顶。黑寂寂的雨夜中,一抹白衣御剑从翻滚的涛浪上空掠过,充沛的灵气在黑暗中璀璨夺目,如流云飞箭般横穿怒江,毫不意外的引起了三方军营的注意。

然而那人好像刻意似的,脚踏冷剑,如流星般坠入了十四国的阵营,惊起一阵兵荒马乱。

阵营外泛着微亮冰光的结界,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那人一剑击碎,几个布在结界边缘的杀阵也被破得随意,轻衣白绸被雨水浸湿,剑刃上寒光乍现,倏忽间躲过迎面而来的敌兵,直冲向将帅主营。

敌方的将领听见动静早已提了剑从营中出来,一抹极亮的剑气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骤然向他打来。那将领仓惶一挡,白光中的灵气倏然荡开,浑厚的气力竟将雨水短暂的打散成圈。

“什么人?!”

将领被那可怖的剑气着实惊了一下,怒吼质问。

孤身闯入敌营的人却不慌不忙,风雨暗色将那张带着冷气的脸掩了七分,声音清清冷冷,平缓道:“十三国温玹,特来取阁下的命。”

四周的士兵已经执着刀枪剑戟冲了上来,温玹却以剑一划,锋芒的灵气叠荡四散,将那些不入眼的虾兵蟹将扫到了一边,目光盯着那人,显然真是特地为那将领而来。

对面的将领见状也慌了,此时他们营中除了他这一个金丹中期的主帅,还有两个筑基将军,显然都不是温玹的对手。

那人喉结紧张的微动,不甘示弱的持剑与他对立,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动作。

长空倾啸,雷雨交错。

冰冷孤绝的剑刃快如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面前刺去,几乎是在对方始料未及的速度之下,以幽冷的剑锋划向了喉咙。

滚滚惊雷炸响,淋漓鲜血顺着破开的血管喷涌而出,混着冰凉的雨水冲刷进泥里,化为浓稠不清的触目红浆。

一时间,暴雨与耳边的纷嚷喧吵交杂,整个阵营彻底陷入了混乱。

雷声依旧在吼叫,却离得越来越远。

在昏黑阴沉的雨夜里,温玹孤身闯入十四国的军营,毫无预兆,又轻而易举的,夺了敌方主将的命。

……

翌日天朗气清,暖阳透过轻薄的云雾倾洒下来,依旧散发着六月温热。

魔界的消息向来流传得极快,远隔千里外的闵韶在得知这件事以后,一时竟不知该忧还是该笑。

原来十九岁的温玹,性子就已经这么烈了么?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涛涛河畔三军驻守,而温玹竟是单枪匹马的取了一方主帅项上人头,无非就是在十四国那躁动的脑袋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顺便警告其他蠢蠢欲动的人。

——譬如他七国。

他这么一闹,就像是给十四国扔了一枚炸.药,又让七国在旁边闻着浓烟,见着下场,告诉他们不要有非分之想,更不要轻举妄动,他有胆量,也有能力阻拦那些虎视眈眈的人。

闵韶心中好笑。

自己几日前刚向十三国递了第二封密函,这人转眼便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可真会叫他难做。

据七国的暗探所报,温玹已经在赶来七国的路上了。但经此事一出,温玹必然便成了各国加重关注的对象,若是他们知道他来了七国,那指不定要引来何种猜测和争议。

为了避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闵韶索性命人沿途封锁了消息。

不过彼时七国正与四国交战,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七国一路南下,连破两城,直抵高峡,但那处乃是四国的险关要道,高山险峻,根基稍有不稳的人在那里灵力都会失衡。闵韶不敢将闵琰派去那种险地,便自己亲自上了战场。

只要破了高峡,四国便将成为岌岌可危的无根浮萍,任人宰割。

于是当温玹来到七国,入了宫门的时候,闵韶还在百里外的战场上,并未回来。

温玹默默将袖中的手攥紧了,由宫人领着往宫内走。

七国的宫殿巍峨宏伟,气宇非凡,向宫顶攀升的石龙雕刻直抵云霄,湖中有碧叶青莲,水波层层荡漾,霸气又不失高雅,雍容而不显骄奢。

但温玹却并没有什么心情欣赏。

那晚他闯入敌营击杀敌方主帅的事,温向景在之前并不知情,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温向景若是再见到他,该是何等强颜欢笑的扭曲嘴脸。

他不想见,所以那晚他从江畔离开以后,就直接来了七国。

但眼下显然也是个是非之地。

从上一世开始,闵韶便和他不对付,两人在结仇之前也有过几次矛盾争执,甚至还在天隐山的时候,闵韶就已经不怎么给他好脸色看。

这次闵韶向十三国要人的信函连发了两封,都是上一世从未发生过的,温玹出乎意料,也拿不准他想干什么。

不过,就凭闵韶封锁了他进入七国的消息这点,就能猜测出他此行多半是凶多吉少。那人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软禁他,或是直接杀了他……

温玹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事他也是进宫前才察觉到的,之前毫无预料。他本以为闵韶就算想对自己不利,也不该无缘无故的这么快下手,于是就没做什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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