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知喜欢读书,但不是先生让读的诗书,而是一些不被允许看的书,比如——医书。
这些书柳文知都偷偷藏在床底,从不给人知道。
夜晚深了,外面微风萧瑟,惹得竹林子沙沙作响。柳文知喜欢这声音,单听着是吵闹的,可是与夜色混在一起,却是难得的静谧。
门被扣响,吱呀一声门开了。柳文知随手点了另一盏油灯:“怎么这时候来?”
贺书抱着那本诗集,挠挠乱糟糟的头发:“嗯……有些字不认得,读不下去,所以来问你。”
“嘻!真笨!”
拿过那盏油灯,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借着摇曳的灯光看着。
“这个字,念作淼,三水淼……”
诗集上,贺书早把自己不认识的字用煤炭标识出来,柳文知一翻,每页至少有五字,微微叹气:“慢慢来,一晚上不能全认得的!”
贺书以为柳文知嫌他笨,有点恼:“我能认得!”
柳文知愣了一下,眉眼一弯笑了:“你急什么?我天天在这里等你还不行?”
贺书很惊喜:“当真?”
“嗯!”柳文知点头,“你睡这里也成,明日天亮前走了就好!”
贺书却不笑了:“那不行,不合规矩的!”
柳文知不悦:“规矩?什么规矩?你我不过是因为关系好,好朋友一起睡又能如何不符规矩?且我两都是男的,你也不是姑娘,我更不是有夫之妇,有何不规矩?”
贺书嘴有点儿笨,没法反驳,只嘟囔着他阿娘教的话:“你是少爷,我这样脏兮兮的下人不能离你太近了……”
他心里不认可这样的说法,因为柳文知从未说过他脏,更不曾嫌弃过。
柳文知揪揪头发:“嗯……那你随我来。”
贺书乖乖跟着柳文知走进房里:“少爷,这里我不能来……”
柳文知拿了不曾穿过的里衣,递给贺书:“你换上,跟我睡,就没人能说你脏。”
贺书把崭新洁白的里衣拿在手里,粗糙的手掌在柔软光滑的布料上摸了摸,又递回来:“我不能要,回头阿娘该骂我。”
“你怕什么!”柳文知微微恼了,“我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记住了,我这房里的,都是你的,你随便拿随便要,只要我在,没人能说你。”
把衣服强力推回贺书怀里:“快换上,早些过来睡,我明日还要早起背书呢!”
贺书红着脸,换好衣服后小心翼翼的躺在柳文知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