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冬天。所有叶子都黄了落了，纷纷扬扬的雪接踵而来。

柳文知坐在小筑前，捂紧厚实的兔子毛斗篷，缩在木阶上，丫鬟怕他冻着，又不敢把他劝进房里，抬了炭盆过去:“少爷，回房里看吧，这里风大雪大，当心受了寒。”

柳文知却不在意:“不会的。我再坐这里看一下。”

丫鬟们面面相觑，都退下了。

柳文知伸出手，雪花一落到手掌上，瞬间就化了。除了冰冰凉凉的触感，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突然想到什么，问身后的丫鬟:“洗衣房近来可忙？”

丫鬟们不解:“不忙，只是少爷问这做什么？”

柳文知没有听她们再说什么，一溜烟没了。

一直踩着雪来到洗衣房，一眼就看到正在烧水的贺书:“贺书！我来找你了。”

贺书有点愣住，挂了些雪的柳文知似乎不是人，反倒是个仙子，好看极了！

“你愣着做什么？你不高兴我来找你？”

柳文知冻得手有点儿僵硬，探探水温直接把双手泡了进去。

贺书一惊，忙把柳文知的手拉回，却在碰到水的瞬间松了口气:“当心烫，泡吧。我把火退出来些，让你多泡一会儿。”

柳文知撇撇嘴:“我探过水温了。”

贺书又道:“那也不行，你刚从外面进来，探不出的。下次叫我来，不然烫伤了可就不好了。”

柳文知歪头看着外面:“你还要多久？”

贺书看着着一锅水:“一个时辰，就能把衣服洗完了。”

“我等你。”

贺书给柳文知找了个板凳，仔细擦干净才让柳文知坐下。

柳文知一直歪着头看着拼了力气洗衣服的贺书，双手泡在热水里，红红的。

贺书洗得认真，终于把衣服洗好晾上了。再看锅里还剩有水，洗干净木盆重新舀了一盆水:“快把鞋袜脱了，给你泡泡脚，从外头来，定然冻着了。”

柳文知乖乖脱了鞋袜，鞋子踩在雪地里，早就湿了，双脚冻得红红的。

贺书反复试探水温，把柳文知的双脚放进肚子里捂着:“先给你捂捂，冻着脚放进去不舒服。”

柳文知微微笑着，不说话。贺书不觉得奇怪，柳文知不是爱说话的人。只要他笑着，就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