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府内,云珞正同李全,张洋二人一同讨论北境之行的安排。此一去,少则三五月,多则半载一年的。
“张洋你留在淮王府,我这一去我怕三哥四哥他们会来找麻烦。”云珞心知自己那两个哥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心里担心秦筱一人留在府中无人照应。
云珞思虑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于是对着秦筱道“筱儿,我还是不太放心。要不这样吧,你先回秦将军府上待着,就说是陪伴父亲。”秦筱闻言却应道“殿下无需忧心。即便殿下不在,淮王府也不会任人宰割的。若是殿下一走,我们就躲藏,那么淮王府的气节何在?”
张洋在一旁见着淮王妃如此坚毅,心下不由得感佩,于是出言道“确如王妃之言。我们淮王府的人身正言明,即便靖王平王他们来生事端,我等也不怕。”
云珞定睛去看秦筱,只见她面上无一丝担忧神色,于是道“筱儿说得好。”她转过身又对着张洋道“我不在,王妃便是家主。凡事尽禀王妃,由她定夺即可。”张洋低头答应到“诺。”
夜色沉寂,云珞在房中读了许久的书,心却难以平静。此次出征与她而言是头一遭离开京师,沙场争伐又有许多不定的因素,此一去还能否归来?
云珞走到院中,凝视着那棵李树,月色深沉,映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单薄。秦筱见院中人影,心里猜定是云珞辗转难眠了,她推开了房门,也走到院子内。云珞背对着她,瘦削的身影被幽静所覆盖,她似乎没有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秦筱。
而秦筱却是在她身后,将她的背影看了个清楚。她时常会觉得云珞身上透着一丝孤寂之感,那种感觉时常像拒人于千里,可独对她似乎并非如此。这种特殊的对待感使她不禁在心中想着,云珞这是把心中唯一的一个口子留给了她。
秦筱不忍她独自忧伤,于是出言道“殿下,在这院中看李树吗?”云珞闻声回过头来,一见秦筱面上便一扫之前的忧愁,露出淡淡的浅笑“筱儿,怎么也出来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筱跟前,脸上有些红润。“看到殿下在院中,好奇,便来瞧瞧。”秦筱故意把话题朝着一些旁的事上引。云珞转身去看院中李树,轻声答道“这李树啊,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它会变得如何。”
秦筱也看向那李树,她柔声道“我盼着殿下归来时,便能与殿下一同尝尝这果实。”云珞听了便侧目去看她,李树入秋时便会结果,她的意思是盼她早归么?云珞这么想着,面上浮出一丝笑意。秦筱知晓自己的意思对方读懂了,也不再言语,只静静的陪着她一同观赏这春日夜景。
云珞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本来还在忧思征伐之事,却被秦筱一句话将忧虑一扫而空。若是她盼着自己回来,那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早日归来的。她觉着,就像今日这般和秦筱一起,安安静静的同赏一轮明月,随口聊着暖心的话语,这样的日子真的美好的让她不敢想象。
两三日如白驹过隙过的飞快,一晃便是即将远行的时候了。云珞准备离府进宫,领兵符将印便要往这北境而去了。
临走前,淮王府门口,云珞备了一身玄铁甲以及盔帽,又命了仆人去牵马来。“筱儿,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要小心,凡事能让则让。”云珞再三嘱咐到。“殿下放心,秦筱有分寸的。”知道她挂念着自己,挂念着淮王府,心里升起暖意来却又不忍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