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急躁,匆匆入了席位,下人斟酒不至杯满,平王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三哥真是吊足了人的性子,本王耐不住,还望三哥能快些取来一观。”
靖王无奈他的急脾气,当下便命人去取那副帖子。
待到帖子取来,下人便将卷子铺平了,卷上的字众人才看的真切。那字迹清瘦,笔锋刚正不阿,一派大家之气。靖王见众人皆看过了便故意道“这字,淮王妃以为如何?”
“此帖寓意深远,字字珠玑,笔走龙蛇又不失苍竹秀骨。当真是好字啊…”秦筱见了帖子,读了些许便感到作者大气磅礴的恢宏景愿,于是美誉之言不胫而走。
靖王闻言倒似抓住了机会,他道“淮王府既然深有感触,那依淮王妃之才学,想必是知晓此墨宝出于何人之手罢?”仅凭一帖子的字迹就要秦筱去便是何人所写,未免是强人所难了。但他刻意去问秦筱,便是要引她先夸夸其谈,然后再使淮王府当着众宗室面前没了脸面。
可靖王却不知,秦筱对这些字画研究颇深,又藏以秋镜先生之威名,这字她是认得的。于是乎秦筱不急不慢的答道“观此字风骨,当属汉室刘雯的行书。”
秦筱话音刚落,靖王却似失落,他嘀咕着没想到这淮王妃居然能猜到。刘雯之字并非什么传世经典,不过是小众之趣,淮王妃居然知晓。念及此,靖王更觉淮王不容小觑,淮王府内更是藏龙卧虎,连着王妃也不简单。
宗室之中收藏有刘雯佳作,上前印证了秦筱的说法,靖王的如意算盘便是打了个空。
平王再一旁闷声道“什么字,什么刘雯,这字潦草的很,我道是那个小儿的练笔罢了。”他不喜这些字画,尤其讨厌那些舞文弄墨的人,平王府邸大多是陪他射箭打马吊之人。
靖王收了心思,心里叹着此次整不了淮王府了,随口说道“诶,四弟不知,刘雯的字虽然不算有名,但是如今百余年下来,价值却也不低。”
秦筱心里才算明着靖王要让自己难堪,不过好在他没查清楚,不晓得自己的底细。适才说那些话的时候,秦筱还不觉入了陷阱里,这下反应过来,才觉得心有余悸。
宴至半,云晗见秦筱孤身饮酒,便凑了过来,她轻声道“淮王妃独自饮酒,未免无趣?”云晗与云珞交好,五哥大婚那日她也在场做了见证,她自然是对这位嫂嫂有印象的。
“原来是七公主,这一人饮酒确实有些凄清了。”秦筱笑着举了杯欲同云晗碰杯。云晗见自己这位嫂嫂不拘束,完全不似那些个深闺女子,便也喜笑颜开“王妃可真是个大气之人,我这五哥也不知前世修来了什么福分,才娶得到姐姐呐。”她自来熟的很,这不便把秦筱唤作姐姐了。
秦筱未免宴上尴尬,倒是乐得有人与她说话,此人又是云珞的好友。看来张洋所言不虚,当是该与七公主多联络的。于是她跟着七公主去同那些个不大熟悉的宗室说上一两句话,倒比她一人简单了许多。
北境春草延绵,一路行军,云珞见着这广袤平原便觉着心胸开阔,连路途的疲乏都减了大半。
兵士以充州为营,当先整顿周边的骁北八夷。云珞同几位将军一同定了策略,秦祀提出派遣伏兵在那些农作之地。兵士们部分伪装成农耕之人,在田地里布下坑洼,若是骑兵来了,那马匹便极易栽倒。
此一法颇有成效,八夷部族互通不多加之内讧一事,对燕军的战法也没做太多沟通。因而各个部落都不敢轻易再去抢掠田地,生怕又是个燕军佯装的埋伏。
营中帐下,常斌提出保扶势力弱些又有意愿同大燕交好的吾布,李全也表示同意,几位将领谋士商议后便遣派了使者至吾布帐营。云珞不放心这些谋士,于是李全自请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