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声响惊的一众宫人皆是不敢动作,那青瓷茶盅四散在地上也无人敢上去捡拾。
秦筱快步入殿,只见着云珞站在案前,一只手还拿着奏本,手中力道有些大,那本子都被扭变了形状。
陈琦劝不动,一见着秦筱入殿来,便宛若得了救星,赶忙退到一边不在言语。
“陛下何必如此气恼。”秦筱径直上前,将云珞手中的奏本取走放回案前。
云珞这时才觉得这些时日自己有些急躁了,往日他并非这般急不可耐的人,许是因着这段时间太多烦心事了。
云珞静了心,见着陈琦还低头立在那儿,于是便道“你先下去吧,其他的事宜就按我们之前商讨的来。”
陈琦领了命退了下去,宫人在秦筱的示意下收拾了残片也退了下去。她二人说话常常不喜有他人在旁,宫人们一来二去也都自觉退下。
“陛下何必生那么大的气?钱千鸣不过一小人尔,他到了这个位置上必有更多破绽可以寻得,到时陛下不仅可以扳倒他,还可以一道扳倒整个钱家。”
秦筱的话仿佛一语点破梦中人一般,云珞一想也是,只是苦了百姓这段时日要遭些无妄之灾。
“我只是气不过,他们几个联合在一块,想立谁便能立,要废谁便也能废,到底我是天子还是他们?”云珞气恼他们总觉着自己孱弱好欺。
在他们眼中云珞虽然发动了兵变,但多半也不是因着自己,他们总以为这场兵变是淮王党的人在推动。
尤其是因为云珞是在出宫立府以后,才开始有了大的转变。更是因着这个,所以朝臣都以为这是淮王党那几个谋臣从中作梗。
“陛下现在要的就是忍,待忍过这一时,将来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嗯,前些时日我已让赵旬纪去查受贿官吏一事,名册下来,人数之众,让我心惊。”云珞一想到,那一沓沓的名册便觉得心寒,她确实知道有不少贪官污吏,可是她没想到有那么多。
“小的有几十两,大到千两万两…诶,若非这些人,在边陲的百姓又何必饿死?”那些名册上的数额并非简单的数字,更像是字字血泪。
“陛下可是已经安排了什么?”秦筱将她紧握的手松开,一下一下揉着那手掌上的印子。
云珞任她揉了一阵子,才将指尖一转扣上了对方轻巧的手“我已让他安排了几个妥帖的人,混入那些官吏府中,现下有几个已经查到了些许证据。”
“到时,陛下打算怎么做?”秦筱试探性的问了问。
“我打算用这件事情把那些个大臣换一换。”云珞略低首思忖一番,又抬头道“最好还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整顿一下朝中风气。”
“如此甚好,只是切记不可太过急躁。若是太过了,引的他们沆瀣一气,一齐反扑,那便就适得其反了。”
“放心,我这此拿住了他们的凭据,他们无论都是须得低头的。”云珞宽慰道,她不愿秦筱再替自己操心。
说罢了公事,云珞牵起那只细嫩娇俏的纤纤玉手在掌中把玩,一边掰扯来掰扯去,口中还道“这几日我听司羽说,你在后宫忙着什么事。是什么事呀?怎么不与我说来?”
秦筱见她摆弄自己的手,抽了出手,轻轻一拍她的腕“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提倡节俭之风吗?我见那些个宫人,好几处都有余的,就打发了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