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上次一役,高晖和林祎骞彻底不对付,每次林祎骞从军训的操场路过,就跟个机器人似的目不斜视,坚决不看不该看的东西,或者人。
至于高晖,转头就把这事儿忘了。
“高晖!”
夜训解散后,周教官叫住他。
“干嘛?”高晖语气不耐,蹙着眉把长款军训服的袖子放下来,遮住隐隐作痛的手臂。
这几天A市天气很好,日头照在他们身上跟针扎似的,没吃过苦的高晖很荣幸的成为他们连第一个晒伤的同志,手臂、脖子和鼻尖都有脱皮的趋势。
周教官站在路灯下面,隔着三米静静的望着高晖,声音在夜色里听起来很有穿透力:“过来帮我个忙。”
高晖收回视线,扭头继续往宿舍方向走,边走边把另一只袖子也放了下来。
你高爸爸就不是乐于助人的人。
周教官似乎早就预料结果,快走两步追上高晖,身上带着微微的汗味儿,浑厚的男低音充满磁性:“今天把被子全洗了,我一个人得收一整个宿舍的,看在我平时这么照顾你的份儿上,过来帮帮哥,哥回头请你吃夜宵。”
这话挺有用,至少高晖听了之后停在原地,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看他。
周教官连忙笑笑,刚毅的轮廓软乎下来,低声说:“我一直拿你当弟弟,正好我也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赏个脸呗?”
说着,他往高晖跟前又走近了些,刻意留出一段不远不近恰好会引人遐想但不会让高晖感受的距离。
远远看过来像两个关系极亲近的人在说悄悄话。
可惜这样的旖旎高晖半点儿都感受不到,他直勾勾的盯着教官,眸子比晚上九点钟的A大还黑。
见他不说话,周教官温柔的追问:“嗯?”
“你不配。”高晖说,眉眼沉寂,神情漠然,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嗓音本该清透温润,此刻却如寒冬冰凌般冷冽。
周教官愣了一下,脸上还有未散尽的温柔之色。
高晖微仰着下巴,侧目看着怔愣的人,眼神轻蔑。
他倨傲地说:“想当我哥,你不配。”
淡淡的收回视线,他不再理会满脸错愕的人,垂着眸子往前走,菱形薄唇抿着,眼角微微向下,腰背挺的笔直,细长的影子深深浅浅地投在地上,在三五成群的人流中看起来孤傲又落寞。
什么臭鱼烂虾都敢以他哥自居,担得起吗他。高晖嗤笑一声,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被搅和的稀巴烂,捞都捞不起来。
回过神来的周教官脸色很难看,阴沉地盯着高晖的背影看了会儿,甩开膀子快速追上去。
神游天际的高晖没感受到危险的逼近,突然间被一道大力扯了个趔趄,诧异的抬头,对上周教官阴森的目光。
又是这个人,还没完没了了。高晖沉下脸,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他内心的烦躁与愤怒。
“你什么意思?”周教官沉声问。
高晖想把手臂抽出来,抽了两次没成功,耐心告罄。
他火了,语气很冲的反问:“你他妈想干什么?”
周教官不依不饶:“你把话说清楚!”
高晖心里很烦,他就不明白了这人干嘛老盯着他,怎么就非得让他帮忙,不帮忙还要纠缠不清,怎么,不帮忙的话还得打个思想报告说说自己为什么不想帮忙?
他骂道:“我跟你说个锤子!”
路过的人好奇的看向他们,有的人走出三米远了还伸着个脖子够着看。
周教官有些难堪,压着声音说:“我们换个地方说。”
说的跟高晖答应跟他说话似的,高晖怀疑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沟通起来这么费劲。
“撒手!”高晖又用来抽了下胳膊,满脸的不耐烦。
“你答应跟我谈谈我就松开你。”周教官说,“我对你没敌意,你别跟个□□桶一样一点就着!”
“松不松?”高晖冷冷的看着他。
极具攻击性的目光让周教官相信,如果他不松手的话高晖一定会毫不犹豫扑过来揍他。
但他还是没松,固执的说:“你跟我谈谈。”
谈字还没说完,高晖跳起来就是一拳,周教官站在原地不躲不跑,生生挨了一拳,头受力偏向一边,血腥味瞬间占满他整个口腔。
这小子下手一点儿没留情。
单方面的殴打并没有就此结束,高晖拎起他的衣领又追了两下,每一拳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饶是这样,他还是没松手,甚至觉得满脸戾气的高晖非常漂亮。
充满野性的性感。
高晖把周教官摁在带线杆子上,手臂卡在他脖子上,冷声命令:“松开!”
周教官笑了笑,舌头顶了顶口腔里的伤口,轻声说:“下手这么轻呐?现在可以匀点儿时间给我吗?”
说着他用空着的手挑了挑高晖的衣领,就着高晖的衣领往跟前扯,暧昧的说:“你好像挺讨厌别人碰你,如果我搂着你你会乖乖听话吗?”
高晖瞬间炸了,飞起一脚踢到周教官肚子上,拉扯间扣子崩开两颗,露出他半截锁骨与小片精壮胸膛。
周教官闷哼一声,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抓着高晖的手一用力,将半空中的人扯进自己怀里,常年锻炼的手臂牢牢的把人锁住,鼓起的肌肉坚硬无比。
陌生的气息刹那间将高晖吞没,背后的人紧紧地贴着他,高热的体温烧得他头晕眼花,自内心深处的排斥让他剧烈挣扎起来,胃里仿佛有人在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