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老头又一次匆匆离去,临走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阿大一眼。
知弦一脸莫名的想道:老头莫不是又看上了阿大,想和她发展忘年恋!
她怀中抱着大肥兔,与阿大走在乡间小道上散步消食。
能将她整个臂弯填满的大兔子惬意的眯着眼趴在她怀里,还时不时蹭蹭她,乖巧至极。
这只兔子很有灵性!莫不是知道自己即将要被做成红烧兔兔肉,故而讨好卖乖起来。
知弦这么想着,笑着搓了把兔头。兔兔也很配合的用脑袋顶着她掌心,蹭的她掌心痒痒。
阿大走在知弦身侧,还时不时瞥向她怀里的大兔子,心底突生几分羡慕。
兔兔也有所感一般瞥了阿大一眼,竟被阿大瞧出了几分轻蔑之意。
阿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要暗中出手教训一番这只不识好歹的肥兔。却见肥兔朝她吐吐粉舌,死命往知弦怀里钻。
知弦看兔兔突然受惊似的躲在她怀里,只留下一颗小尾巴在外面一摇一晃。
知弦拍拍它的小屁股说道:“死命往我换里钻作甚,我又不会现在煮了你。”
兔兔探出头,双目泪眼盈盈的看着知弦,发出“吱吱”的叫唤声,一只爪子忙着抹泪,另一只爪子还不停指向阿大。
知弦惊叹这墨雪兔怕不是成了精。
看到肥兔子恶人先告状,阿大整张脸憋得通红,却又说不出话来。
当她准备接受知弦的质问时,却见她拎起大肥兔的脖颈教训道:“你是想说阿大欺负你了?她这块木头若是会主动欺负你,那才奇了怪了!”
“瞧着挺聪明一兔子,怎的净想些坏心思。”
阿大也不甘示弱的补充道:“兔子精。”
肥兔子缩着前爪,坐在知弦的手上一脸委屈的呜呜着。
知弦重新将它放回怀中,敲了敲它脑袋道:“乖啊,莫再学那人精撒谎,不然便炖了你。”
兔兔拱了拱知弦的颈窝,开心得吱吱叫。
阿大抓紧机会朝知弦说道:“这肥兔子八成是妖精变来的,师妹还是将它扔了吧。”
知弦侧头,有些无语的看向阿大回道:“怎的你也要学这兔子精张口就来?我瞧着它讨喜,留下又如何。”
兔兔也得意的冲阿大昂昂下巴,好似在同阿大示威。
阿大委屈的看着知弦,敢怒不敢言。
知弦分出一只手,牵住她掌心道:“多大一个人了,还这般幼稚,同个兔子精计较什么。”
感受到掌心的温暖,阿大心中万般不舍。
此时月色正好,她们走到山林里的一片花海中,漫天星光忽明忽暗,淡淡花香在四周蔓延开来。
此地向来人迹罕至,来到灵山村的这些日子里,阿大每天晚上便是在花海中的一颗大树上歇息。
被握在手中的掌心微微一收,阿大转身抱住了知弦。
肥兔子却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得疯狂捶打起阿大的身体来。
阿大脸色一黑,放开知弦后将兔子扯了出来,任由它壮实的身躯自由落体,坠入柔软的花海中。
她出声警告道:“你若是在捣乱,我便将你变成此地的花泥。”
肥兔子奄奄的趴在地上,不满的吱吱着。
知弦见此,忍俊不禁。
阿大看见她的笑脸,脸色微红,从怀中取出了狐面,轻轻覆在知弦脸上。
确定她看不到自己后,才清了清嗓子认真道:“你可知道,面具的意义?”
知弦摇摇头。
阿大笑着捧起她的脸,在面具上落下一个轻吻。
而后又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说道:“阿娘曾千千万万遍告诉我,若是遇上非他不可的人,便将面具摘下,赠予他。”
“而现下,我遇到了你,并决定将面具赠予你。”
“弦,你可知我心意?”
见她久久不动不言,阿大的心也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
她隔着面具,描摹知弦的轮廓。
“我见过千千万万种人,或是不骄不躁,或是沉着干练,或是善解人意,或是刁滑奸诈……”
“却没有谁像你这般,在我心间埋下千般万般种模样,不论何种都会让我为之欣喜。遇见你,是此生最大的惊喜。”
“朝思暮想是你,梦寐不忘是你。想与你霜雪满头,与你天荒地老,与你海枯石烂。”
分明相识不过短短一月多,情却已至深。
回想初见如故,心脏猛烈跳动时,她便知道自己的心,怕是收不回来了。
“弦,等你长大,等我回来,可好?”
知弦安静听完,才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拿在手中,眼前的阿大眉眼温柔,满心满腔都是浓情爱意。
她踮起脚尖一把搂住了阿大修长的脖颈,递上两瓣温软。
阿大身子微动,紧紧抱住了知弦,与她唇舌交缠。
趴地上的肥兔子一见此景,自觉地用爪子捂住了双眼,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
柔柔细雨般的亲吻不停地落在知弦的唇上,滋润了她干涸到枯涩心田。
一只蔚蓝偏白的透明蝴蝶缓缓落到她额间栖息,片刻后化作飞散的漫天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