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年……
林兆安爬上了岸,刚想休息,一滴血毫无征兆的滴下砸在他素白的手背上。心中一滞,摸了把脸,一手的血。不断有血从鼻中流出,眼前出现一片雪花。林兆安双膝跪地,一手撑地,一手抓住胸前的衣襟,胸口疼得发胀。这时殷暮也游上了岸,见他如此,忙放下佩刀,上前检查他的伤,不料,手刚碰到他的背,林兆安便猛然吐出一大口血,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流出。
耳中有人对话的声音。
林兆安愣愣看着殷暮那张有些紧张有些诧异的脸,移不开目光,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发抖,耳中不断有声音响起。
“……你又杀不了他。”
“不管你的事。”
“不怕死?”
“如今我已如此,死又何妨”
“何妨?是吗?”
“……别无所愿,唯求速死……”
等林兆安回过神来,状态稳定时,他上身衣物已经被殷暮脱下,外袍被撕成一条条布条,中衣脱至臂弯。他坐在地上,整个人倚在殷暮怀里,殷暮皱着眉,一次次擦去他后肩不断从新伤旧伤中流出的血。
林兆安觉得有点尴尬,准确说,是非常尴尬。想说话,嗓子疼得很,说不出,干脆算了,反正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们都是刚从水中出来,衣物尽湿。可林兆安的伤等不了,殷暮只能用半湿半干的外袍撕成的布条替他先简单包扎下伤口。
林兆安的长发被拨至肩前,露出白皙,沾血的后背。殷暮的眼神游走在他背后或新或旧的伤上,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林兆安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神情,自己看着高山流水思索刚才发生的一切。
只有两种可能。
没人料到他会去后山禁崖,那就不存在提前埋伏一说。那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被人监视了,对方想趁他落单,置他于死地。
还有一种。
就是对方和他一样,回现场找东西。林兆安找的是线索,而对方,恐怕是落下什么得回来取,这一回,正巧碰上。想想,原本想弄死的猎物没死却又跑回来,谁也会上去补一刀的。
唉……覆之灼啊……
林兆安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