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街和城南路的交汇路口是一个大的路口,双向三排道的马路中间除了设置了一个交通信号灯,还有一个交警指挥的岗亭。---
岗亭此刻被掀翻了,躺在道路中间,从岗亭到路边有条刹车痕迹,清晰地画出了一条弧形直奔着电线杆。
一辆轿车的车头包裹住了已经微微倾斜的电线杆,整个凹陷进去,车前的挡风玻璃已经全部散落在车盖和周围的地上。.
现在这辆车只剩下被烧空了的架子,白色泡沫和黑色的灰烬交错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轮胎、和不知名的东西被烧焦的气味,一阵阵的让人作呕。
袁彻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法医组凌潇雨已经赶到,正在检查被抬出车外的尸体。
那尸体只能大体看到一些轮廓,扭曲的蜷缩起来的姿势可以看出他在死前曾经试图遮挡自己的脸。爆炸的冲击已经把他的一只手臂炸掉了半截,露出里面被烟火熏黑了的骨头。
见袁彻过来,柯然从警车和救护车中间跑出来,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来啦,这场面是不是闹得太大了。”
袁彻看他无恙,心才放下:“他什么时候从家出来的?”
“在我给你打电话前不到五分钟。你去哪儿了?我起来看不到人,还以为你丢下我了。”
“我出去办点事。”他说着站住了脚步看着袁彻问:
“你是哪一个?”突然发现这个问题似乎是最近每次见到柯然的时候的必问题。
“你想要哪一个?”柯然笑着反问。
袁彻无奈地笑了笑,能这么问的只有那个张扬的柯然:“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
柯然点点头,没多做解释,因为两个人已经走到凌潇雨身边,袁彻看着那具焦尸,眼多不抬地问道:
“怎么样?死因?”
“初步判断是撞击引起的胸部骨折,刺穿了肺叶,加上起火爆炸引起冲击造成的功能严重损伤。”凌潇雨说着掰开了死者的嘴巴,下颌骨发出了清脆的咔吧声:
“你看,口腔里有灰,加上他手臂的防御动作说明他是在爆炸的时候还有意识。爆炸应该发生的很快,因为就他胸口的伤看,他在受伤后一到两分钟就会陷入昏迷,进而失血过多而死。根据柯然的目击证词,他在撞车之前一定经历了什么,否则这么宽的马路没道理会撞到电线杆上。我回去再仔细查验一下。”凌潇雨招了招手,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来帮着把尸体抬上车。
“虽然我们跟踪死者,但也要再认真核实死者的身份?”袁彻交代凌潇雨道。--*--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那个死者是个胖子?”
“嗯,很胖。”
“那又多了一项证据,驾驶座下面一摊油。”凌潇雨淡淡地丢下一句话登上了殡仪馆的车。
难怪空气里的味道这么怪,袁彻捂着鼻子看着殡仪馆的车离开,柯然在旁边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确定是吕国庆,手机里有照片,图文并茂不会弄错。我一直跟在后面的。但因为路上没什么车,我不敢跟的太近,刚刚过那个拐角,就看着他的车撞上岗亭,然后拐着弯撞上了电线杆。和我一起的司机也可以作证。”
“然后呢?”
“那时候车子已经起火了,我们就下车想救人,可刚下车他那辆车就爆炸了。”
袁彻沉着脸看着拍着胸脯的柯然:
“车已经起火了,你还想去救人,不知道这个时候油箱随时可能发生爆炸吗?从远处已经能看到车损情况,你不能判断人员伤亡情况吗?刚才凌法医也说了,他的伤势很重,就算救出来也活不过五分钟。根本等不来救护车。这种情况你还去救人?”
柯然被这么一顿吼,吼愣了,眼睛眨巴两下才小心地说道:
“我到的时候那周围都是红色的火焰,那个时候他一定还活着。法医刚才不也说了吗?何况看到这样的车祸,不是第一反应去救人吗?哪能想那么多?”
柯然这么一说,袁彻才想起来,这个家伙能看到哪里死人了。就算这个答案不成立,法医的话总是说的有道理的。
如果是袁彻见到这样的场景,第一反应也是去救人,不会想那么多。可袁彻还是忍不住生气。作为组长首先要保证自己组员的安全,袁彻这么告诉自己。
刘灵玲和刘贺城在他们四目相对,周围低气压云集的时候赶到,刘贺城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拎着塑料袋的手黑乎乎的,两个人一走进,一股臭味冲鼻而来。
看着袁彻轻抚着鼻子的动作,刘贺城抱怨着:
“不知道那条狗在树丛里便便,你说它是知道害羞?还是标记自己的地盘?”
刘灵玲掩饰不住笑意:
“刚才那辆车司机差点把他赶下去,最后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让他坐到这儿。”
“什么你的面子,是警察证的面子好吗?”
袁彻不理会两个人斗嘴,接过那个塑料袋,里面真的是品种繁多:烟盒、烟蒂、矿泉水瓶、用过的手纸、小金属片等等。
他大概反动了一下,烟蒂看上去已经被水浸湿了,应该是在下雨前丢在那里的,拨弄了一遍大部分排除后剩下可能和那个嫌疑人有关系的就是那个金属片。
袁彻把金属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