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双的案发现场袁彻是亲自去过的，那个现场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何况袁彻记性本就不错。

他清楚的记得现场只有他被撞散了的背包和那一地崭新的小说，有一个水杯，一包纸巾，一串钥匙，耳机盒，还有那个女性的写着贰的丝巾，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刘灵玲回复的信息也证实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现场丢了一件本应该有的东西，多了一件本不该有的东西。

那第十六号小本子不在丑双的死亡现场，会在哪里？为什么它会消失？

看这些本子被保存的很好，里面的内容虽然前后不搭，但写的都很整齐很用心，类似日记和随笔的综合体，有一些页面上还做了小图标。每个本子封面都精心画了图案，把序号设计的很别致，从第一号到第十五号。

看得出来这些对于丑双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既然重要就不会随便把它放在什么地方。

“签售会那天，我看到他拿着一个本子。”柯然又翻了一遍，然后摇摇头“这里没有，应该就是第十六号。”

“你们也去签售会了？要我说都怪那个余光，要不是他，我儿子也不会死。什么狗屁作家，就是拿文字出来不坑蒙拐骗的。”丑双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语调变得含糊哽咽。

“丑双很喜欢这个作家，那天签售会我看到过他，大概是书迷里最兴奋的一个。”袁彻接着丑双爸爸的话题说下去，果然丑双爸爸的情绪上来了。

“他不止喜欢，他把那个作家书里的角色都拿出来和自己对照，甚至念叨着要是哪一天这些书被拍成电视剧，他就辞了工作去当群众演员。你说说，这不是傻话疯话吗？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那书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胡编乱造骗人的东西，这傻孩子怎么就当什么似的。”丑双爸爸越说情绪越激动，挥动着的手把桌子上的书碰掉了。

袁彻捡起来，是那本丑双非常喜欢的《苦涩的糖果》，翻看封面扉页上是作家余光的照片，下面对他对他的介绍和刘灵玲说的一样。

看丑双爸爸情绪越来越激动，后面说的话就已经不着边际了，一半褒奖一半贬低，虽然如此可听着尽是对丑双的回忆。

袁彻找了个空挡结束了谈话，丑双爸爸大概是吐了一些苦水后心情好了些，起身送他们到门口。

快要出门的时候柯然回头问了一句：

“1356655XXXX是谁的电话？”

“啊？电话？我看看。--*--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丑爸爸翻了一下手机摇摇头：“没有，我没有记这个号。”

柯然微微笑笑说了声谢谢追上已经下了一层楼的袁彻。

“你刚才问那个电话是什么？”

“没什么，刚才看他们的座机有一个未接来电，随口问问的。”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随口问问，也许是亲人的慰问电话。”

“觉得有问题，就查查。”

“哦，我知道了，我会查的。”

袁彻也不再追问。

一个小时后，他们从和丑双同一天去的书迷那里出来，确定了一件事：昨天在余光的工作室，那个本子还在的。因为丑双一直对照着本子里的问题一个一个问。他略微扫了一眼，问题写了三页纸。听说丑双出了车祸，他的脸上是货真价实的惊讶，但因为完全不认识，也就谈不上了解，惊讶之后只是撇撇嘴说了句：他这个人满嘴跑火车，说不上什么时候得罪了人。他有些懊悔，那天不应该在心里骂了丑双一堆难听的话。说起丑双之后的去处，他想起来那天临走的时候丑双好像说很饿，准备吃饭。还说出了作家余光经常去的一家西餐厅，说的余光都惊讶的笑了，调侃他比自己好了解自己。

这个书迷对丑双也是佩服的很，虽然说书迷和影迷都会围着自己的偶像，想要了解很多偶像的私生活，但也不至于了解到这种程度，丑双在离开的时候在电梯里夸海口说他连余光穿衣服的所有尺寸都一清二楚。

袁彻开车，一路上柯然都在翻看这些本子里的记录，袁彻干脆让他读来听：

“今天吃了碗盖饭，竟然听到隔壁在聊余光的新书，说的像是很了解似的，其实根本就不对。”

“我喜欢去三亚，虽然差点迷路，但我还是喜欢，哪里的沙滩太好了。”

“和林怡吵架了，她竟然质疑余光的文笔，我觉得他的文笔没有可以挑剔的。要是能弄到他的初稿就好了。”

“太兴奋了，搞到两张初稿。为了这个蹲在大楼外面一天也值了。不止是初稿，还是手写的。他的字写的真好。”

“糖果的哥哥太坏了，为了不让弟弟超过他，给弟弟挖了那么多的坑。好在糖果聪明，每一个都凭着智慧躲过去了。最后他哥哥自己把自己坑了。这些设定太精彩了，失败算什么？挫折算什么？只要心存高远，一切皆有可能。”

“林怡的妈妈有点不喜欢我，说我话太多。话太多有什么不好？不说话不是要闷死了？”

读了一会儿，柯然停了下来，拿出震动着的手机：“是顾哥的电话。”说着把电话开了免提：

“喂？小然然？头和你在一起吗？”

“嗯在。我开了免提。”柯然抬眼看了看袁彻，恰好看到袁彻收回去的撇了一下手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