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彻接过来，里面写的是柯然念给他听的那一段“太兴奋了，搞到两张初稿。为了这个蹲在大楼外面一天也值了。不止是初稿，还是手写的。他的字写的真好。”

“也许这些手稿在其他房间，我们又没有去搜查过。”

“我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丑双的房间就一个书柜，是对着门的，书柜里的书一目了然，桌子上也很干净，床上也没有纸张书籍类似的东西，就是衣柜里的衣服被翻了出来。丑双所有的记录本都在茶几上了，而且还有两本记事本是掉在地上的。这些是丑双的遗物，做父母的应该会很小心的，他爸也说了，丑双母亲看了好久。不会就这么丢在地上不管。”

“所以，你是说这个小偷进去不是偷贵重物品，而是奔着丑双的这些本子去的？”

“他所有的本子和喜欢的书都在桌子上，因为家人要看的是丑双的笔迹，对那份手稿自然不会在意。如果是窃取财物的小偷，茶几上明显都是小记事本，书籍，一看就不会藏钱的。小偷没有理由翻动它。”

“一个小偷，偷记事本和手稿。记事本可以理解，这个丑双总是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记录下来，可能会有人不想被人知道的事记录在里面，可偷手稿是为了什么？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事被记录在记事本里？丑双应该不会到处宣扬自己的记事本，除非……”

袁彻和柯然四目相对，他知道柯然想到了什么，不用多说，袁彻启动车子拐出了停车场。

丑双只在一个地方掏出记事本，就是在余光的工作室，在场的人都知道本子的存在。以丑双的秉性，自己得了手稿这样的事很可能会说出来。可上午拜访的那个书迷却没有提到过，他是忘记了还是故意不说？

丑双是在离开作家的工作室后一个多小时被杀的，如果说罗薏甄的死是终结者捡来安到自己身上的，那么这个丑双也很可能不是终结者做的，这个终结者会不会只是一个想要凸显自己，蔑视警方的精神病？

如果不是终结者，那么就是丑双的存在对其他人造成了厉害关系，到了非要尽快除掉他不可的地步。就是说丑双曾经说过或者做过什么事，让凶手感受到了威胁，巨大的威胁。

也就是，在丑双死前接触过的人都很可能是凶手。

余光已经排除了作案的可能，除了那个女助手，其他工作人员都证实了余光在送走丑双后根本没有离开过工作室。那么现在已知的和丑双接触过的人就是那两个书迷。

车子行驶到一处红绿灯，袁彻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柯然听，车子停稳后，袁彻脑子里闪现了一个画面，昨天刘贺诚说过的一句话，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那个不靠谱的目击证人看到的矛盾的人影。

袁彻把手机递给柯然：“你给刘灵玲打电话，让她查一下丑双有没有在三号左右去过罗薏甄工作的那家KTV。”

等柯然打完电话，袁彻解释道：

“昨天你没来的时候，刘贺诚说起罗薏甄案子曾经有一个目击证人，说在罗薏甄死的那天晚上看到丈八高大身材，弓着背，行动敏捷，走路一瘸一拐的人影。”

“你是怀疑丑双很可能看到什么，他没在意，却记录在本子里，在昨天的时候无意中说出来了。而这件事对凶手就是个威胁？因为那个目击证人看到的其实是凶手的伪装？”

“很有可能。今天见到的那个书迷就是个身材高大的，看样子是经常运动的，动作很灵活。”

“可这事说不通啊，他的两封信一封是在四号寄出来的，一封是昨天。难道他早就设计了这个局？”

“这个终结者不一定就是凶手，就像我说的，他可能只是一个神经有问题的人。把这些报道当成自己的事拿出来赚人眼球。”

柯然没有说话，他继续翻动着本子，然后说道：

“那这个人拿那份手稿做什么？”

“顺手牵羊吧，因为他同样是书迷啊。”

柯然摇摇头：“我也是喜欢余光的书，也是书迷，但就从来没想过要手稿，我喜欢的是完整的故事呈现出来的样子。不是只言片语。我觉得像丑双那样的人估计不多。”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和丑双一样的？”袁彻语调不自觉地提高了说道。

柯然明显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我不知道，也许是吧，那我们去看看好了。”

袁彻对自己翻了一个白眼，怎么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方式那么幼稚？语气也糟糕透了。

袁彻带着柯然转了一圈，把两个书迷的背景和这两天的行动轨迹仔细问了一遍，证明他们有不再场证明——在离开余光工作室后，两个人一起参加了一个同学的聚会，玩到很晚。

等他们再次坐进车里，柯然轻笑着说：“我错一次，你错一次，咱们扯平了。”

斜眼看着这个柯然难得露出的笑脸，袁彻忍不住笑了：“你说对了，这个手稿确实和他们没关系，那么问题就是为什么小偷要偷走手稿和本子。而且是有目的地偷走十六号本子。”

“我只是猜测，会不会，本子早就在他的手里，他只是来找手稿的？”

“那就更奇怪了，一个作家的手稿里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偷？也许我们找错了方向了，丑双的死和手稿完全没有关系。”

柯然眉头微蹙，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忘了一件事，如果终结者不是真凶，那么那条丝巾是怎么到死者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