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柯然的那段声色并茂的转述,那对兄弟之间的故事模模糊糊没有说清楚,可给人很大的浮想空间。
出现在盛光年家的那摞手稿和终结者的笔迹相同,而余光的手稿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余光书里那对兄弟之间的故事都指向一个可能:柯然的假设是正确的,余光就是盛华年。
盛光年很可能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在自己的事业风生水起的时候突然封笔。而那些违约付款和物业费,则是为了掩盖盛光年已经死亡的事实,从而无人追查他的行踪。
如果柯然转述的那段对话是准确的真实的,故事就清楚了:盛华年在哥哥的光环下面,一直默默地坐着写手的工作,却没有机会在自己的作品上见到自己的名字。
也许他早就有了不满的情绪,应该和哥哥不知说过一次,可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哥哥的淫威打压下去。盛光年意识到弟弟想要脱离自己的控制,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想让弟弟再没有机会以作家甚至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出现,危及自己的地位。所以设计了那场车祸。
可他为什么要杀死何青青,怎么设计让盛华年掉进圈套的,这些还都无法推测。
这些推测里的依据说出来他自己都不能百分百确信,又怎么能让别人相信,现在唯一能够证实余光和当年车祸的肇事者是不是同一个人的就是那枚留在车钥匙上的指纹。
在他脑子里闪出这些推测的时候,丁成旗已经按奈不住:
“你以为是在编故事吗?一会儿余光是盛华年,一会儿又成了肇事者,这些凭空的猜测要怎么验证?”
队长沉思了一下:
“不是不能验证,你不是说那辆肇事车的车钥匙上有指纹吗?对比一下他们的指纹不就解决了?你再跑一趟,把他的指纹搞到手。”
还没等丁成旗发对,柯然已经举起手来:
“队长不用了,刚才让余光签字的那支笔我已经送到痕检科去了。他们应该很快有结果。”
队长刚赞许地说柯然够机灵,会议室的门开了,痕检科的邢科长瞪着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找到柯然的位置,口气不善地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痕检科的工作太轻松了,给我们找点事儿干?”
袁彻站起来迎上去挡住了邢科长的目光:
“怎么了?看你气的。”
邢科长又冲着袁彻发起火来:“还有你,管好你手底下的人。别拿了一个东西就让我们来检验,下次不是你拿来的,我不验。”
队长不耐烦地打断他:
“什么事儿,说清楚了,当啷就这么一句,什么意思?”
邢科长把手里拎着的袋子举起来晃了晃:
“这个说是有嫌疑人的指纹,让我提取。可我提取了,只有柯然自己的指纹,队长,你说他是不是拿我们开涮。”
队长走过来接过那个袋子,仔细看了看:
“老邢,我们刚才还在说这事儿,这个笔我见过,今天确实在嫌疑人手里拿着,他给柯然签字。怎么会没有指纹?”
邢科长听队长这么说火气才消了些,悻悻地说:
“没有指纹有很多种可能,一个是在物品转移过程中抹掉了,还有一些特殊劳动者,长期做损伤手指皮肤的工作致使指纹严重磨损无法辨识。嫌疑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一名作家。”
“作家?做这个工作的人指纹不可能受损。那就是在转移物品的时候抹掉了。”
说着屋子里的人都看向柯然,柯然眨眨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
“我确定我在转移那只笔的时候没有任何摩擦的动作。”
这么一说队长和袁彻对望了一眼,禁不住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
邢科长拿过那个袋子:“如果是这样,我再去看看,是不是角度位置有偏差。”
队长伸手示意他等一下:
“不用了,我相信以你的经验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你们两个都没有出纰漏的话,那就是余光的指纹有问题。
“看来余光早就已经做好了脱身的准备,掩饰自己的指纹。”
邢科长马上说道:“让指纹无法被验证,有暂时的,手指上涂上像一层膜,也有永久性的,像是烫伤烧伤或者腐蚀性伤痕。如果他是临时的,或许还有机会再采集。要不要确认一下?”
袁彻看了看坐在那里到现在一声没出的丁成旗,后者不情愿地拿出手机给几个跟踪余光的人发了信息。
送走了消了气的邢科长,队长沉重地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柯然:
“老邢是太累了,还有你,刚刚受伤,先回家吧,跟踪有他们轮流来,还用不上你。回去好好休息,别让伤口感染了。”
柯然抬头看了看袁彻:“我能去你家吗?”
袁彻直接回了句:“不行,你就在这儿呆着。”
“队长,他不让我回去。”柯然满脸无辜地说着。
队长看了看他们两个:
“你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