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抓捕了盛光年后,一连串的变故让袁彻几乎忘了盛光年的存在。
就在刚才的短短几个小时里,袁彻像是经历了几世的生死一般。从知道柯然被绑,到看着柯然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每一次把他从危险边缘拽回来的时候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场面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五内灼烧的感觉的不是第一次经历。
就算现在尘埃已定,他仍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梦,又好像曾经的梦境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混混沌沌的分不清哪里才是现实的世界。
袁彻发呆了一会儿,耳边听到辅警在叨叨念念地说着什么,好半晌他的声音才清晰地进到耳朵里。
“他一直叫你的名字,不管我们问什么他都这两个字。队长让我过来看看,你要是醒着就过去看看。”
袁彻站起来,腿沉得像绑了几个沙袋,手臂上传来一阵阵的针扎一样的疼痛,这疼痛反倒让他感觉好一些。
来到审讯室,队长刚从里面出来,看袁彻脸色不是很好便关切地问:
“你在医院没有仔细检查一下吗?怎么脸色那么差?”
袁彻嘴角牵动了一下,没有回答,他下巴指了指审讯室问道:“里面开口了?”
“开口了,就是看上去像是要废了,一直念叨你的名字,那神情有些瘆人”
袁彻点点头,队长把刚刚关上的门再次打开,跟着袁彻进入审讯室。
审讯室里,盛光年已经穿上了囚服,手铐脚镣都齐全了,身后还站着两个警。
再看到这个男人,和十几个小时前见到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本来整齐的头发现在有些杂乱的摊在额头上,看样子他还刻意梳理过,可依然很颓废地垂了下来。他原本红润的脸现在被一层灰气笼罩着,一侧脸颊被袁彻踢了一脚,此刻已经像个馒头一样肿起来,脸颊上的擦伤让整张脸有了一点红色,倒鲜活了许多。
此刻他正双眼紧闭头靠在椅子背上,一动不动,像是凝固了的。
袁彻坐在椅子上,不急着开口,反而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整个审讯室里除了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动静,静的有些可怕。
站在他身后的警察悄悄地换了一下支撑的腿,狐疑地看着袁彻,心里大概在嘀咕着什么。
盛光年似乎感受到屋子里不同寻常的安静,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袁彻的时候动作停格了一秒,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袁彻没有开口,两个人四目相对,目光交汇像是在进行无声的较量。
队长先耐不住了,他清了一下嗓子:
“袁彻,他要是不说话,你也别和他耗着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审讯也不急。”队长违心地说着,自己都觉得这话一点底气都没有,他又看了一眼盛光年,后者像是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
盛光年轻蔑地笑了笑: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我那个宝贝儿现在一定不怎么好,你不用去守在他身边吗?搞不好还会有人暗害他呢。”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他很好。你刚才叫我的名字,找我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我的事都是板上钉钉的,我只会不想让你们太痛快了。不过现在我也累了,想去睡一觉,估计我能舒服地睡在床上的时间不多了。在那之前,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惨状。这次算你走运了,只是胳膊断了。虽然结果不甚满意,但也不坏,毕竟我这段时间把你们耍的团团转,也值了。”
“那你是准备招了?”
“你确定让我招?我要是如实说出来,你那个小朋友的未来可就毁了。”
“这个你多虑了,他有我,你管好自己就好。顺便说一句,你个那小朋友,叫李纪然的估计这会儿离疯不远了,我怎么看都没看出来你到底哪里吸引人了,怎么他会被你迷得会儿都没了。”
“他的事与我无关”盛光年眼中竟有一些厌恶,不想谈起李纪然(>ω<*)“你问吧,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盛光年这样突然积极配合,配上他嘴角那一丝丝笑容,让袁彻牙痒手痒,特别想对着他的脸招呼一通。看着他脸上浮肿的样子,袁彻心情才好些。
他拿着文案笔录里罗列的几个例行问题一个一个问,盛光年果然表现出非常配合的样子。
问到最后盛光年像是心情变得很好,笑着说这样的问话开场白真的是一成不变,太浪费时间了,应该改革一下。
例行问话结束,开始进入正题,袁彻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要从哪里问才更合适,可斟酌来斟酌去似乎怎么问都会牵扯到柯然。袁彻突然有种吃了黄连的感觉,嘴里苦涩的很,却又干巴巴的没有办法把这苦涩吞咽下去。
队长没有袁彻这么多心思,看盛光年开口了,袁彻又突然闭嘴,自然而然地接着问话:
“10月7日13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