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思阔微微吸了口冷气：“你是说，放柯然出来，就像猫捉老鼠一样，让老鼠不停地奔跑，直到精疲力竭？”

“嗯，我想他开始的目的确实是这样的，可他没想到柯然遇到我。很可能因此改变了计划他想设计让柯然以为自己被我出卖，彻底摧毁他的希望，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死心塌地地待在牢笼里。柯然再见到我的时候极度排斥就说明了这一点。我不知道他对柯然说了什么，但一定是让柯然憎恨我，害怕我的话。所以才会有我们再见面那拉扯的一幕。吴老发现柯然的时候，应该是盛华年袭击了他哥哥以后。对盛华年来说，柯然是可有可无的，对他的死活并不关心。何况盛光年的保密工作做得好，知道他有一个弟弟的人并不多，就算见到他也不知道他是谁。而柯然以为盛光年死了，自然不会再回到那个家里去。”

袁妈妈带着惊恐的眼神犹疑地问袁彻：

“柯然怎么知道盛光年死了？”

袁思阔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你是想说，柯然目睹了凶杀过程是吗？”

袁妈妈见袁彻微微点头，禁不住轻抚着嘴唇，眼眶湿润起来：“天哪，他才多大，就经历了这么多事，难怪会那样。”

袁彻的心像是被一个大力士的手紧紧地捏在一起，越了解过去，他的心就越痛。这种痛虚无缥缈中又那么的真实，真真幻幻的让他拿捏不好这种痛到底是现在他的心情，还是失去记忆前那个自己的心情。

他深吸了口气，把在别墅里发现的那个抱枕和他的猜测还有柯然复述那段对话的事说给他们听。等他说完，妈妈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三个人都沉默了，屋子里变得安静极了。

这种静，让袁彻的思绪渐渐从一团乱麻中找到了头，他终于理解吴老为什么这么坚决地，想方设法把柯然从真相中隔离出来。

他们是旁观者，只是听到这样的事都已经揪心的恨不得掏出来抚平。何况亲身经历这一切的当事人。

再次面对那些不堪的过往，柯然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现在他虽然不时变换角色，但好在都还算平静，甚至那个向他表白的柯然看上去还很快乐。

而，和他在一起，无疑回忆起过去的可能就大大提高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见到爸爸和庄亚楠从柯然家离开时他们的对话，他打破沉默问：

“那天你和庄亚楠去柯然家做什么？我听你说不管怎样也要冒一次险是什么意思？”

袁思阔仿佛早就料到袁彻会这么问，他也没有迟疑，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有必要了。

他挺了挺僵直的后背说道：

“那天是吴老找我去他家，因为他发现柯然最近的反常，觉得这个反常和你有关。我本来是带着些不忿去的，可听他说完就觉得我的不忿一文不值。”

“他说什么了？”袁彻急切地问。

“他没有对我兴师问罪，只是很担心柯然，从一个长辈的角度提出了请求。他说柯然的这种多重人格的状态不是现在才出现的，而是在他被催眠之前就有的。那个时候他还出现了自残的行为，最后不得不全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自残？”袁彻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可十年前的催眠治疗后效果很好，之前有的一些怪异的举动比如对自己的物品摆放到了渴求的地步，经常在早晨发现他睡在了衣柜里这些突然都消失了，只是过于喜欢安静，不喜欢和人接触。

这样的人却突然想要报考警校，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可既然孩子决定，他们也抱着也许一切都好起来的想法支持他。他们以为这是柯然渐渐好起来的征兆。直到老太太发现了你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