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回来。”夏珩冷声道。
这怕是夏暮长这么大吃过最是难熬的一顿饭。菜瞧这没有什么颜色,桌上还到处是脸色。夏珩也就算了,怎得那站在一旁的黄衣丫头眼神也格外凶煞,似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去。
暮郡王还想再挽救自己一下,于是开口道
“嗨呀殿下这宅子里真是气派敞亮,贵气十足啊,想必堂兄花了不少银子吧。有心啊真是有心啊。”
“。。。。。。“
夏暮赶紧闭嘴吃饭
这下连那俊俏公子都朝自己怒目而视!
食不知味的用完了膳,郁晗道是一路颠簸,就先去睡了。夏珩也没有戳穿他,便和夏暮在堂中坐下。这大堂中已被郁晗重新归置的精巧华贵。夏暮瞧着很是舒心,这人果然得娶了媳妇才开窍。往日任凭自己抱怨千百遍,那宁旭宮还是个和尚庙。这下有了媳妇立马忘了佛祖。
“殿下打算何日启程去睦洲?”夏暮一脸谄媚。
“十日后,待兵士整装完毕就出发。”
“那我扮作军医随行。”
“不可,”夏珩道,“此番随我前去的是右卫统领韩非,父皇祭天时他就在身侧,应当见过你面容。”
“那该如何?”
“你易容一番,扮作我的书童吧。”
夏暮:“。。。”
果然还在生气!
眼下有求于人,夏暮只得答应。
好不容易将人赶走了去,夏珩赶忙飞身翻墙,到了那小吃街上。从街头逛到街尾。许久没这么仔细的挑过吃食了,竟觉得每样都不错。避过了那些太油腻荤腥的,油纸袋多到手里都拎不下了,才往回走。走到了院门口,却见天上一道黄衣闪过,朝几条街外奔去。夏珩心道这小丫头轻功着实是好。
那西侧别院里大门四敞,郁晗就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桌上散着几本账册,郁院主手里也翻着一本。这都是些找来的铺子的账目,他都得先翻过确定是个好营生才会应下。一抬眼见夏珩来了,他合起账本,站起身道
“参见殿下” 说完了也不瞧夏珩一眼,就直径坐下,继续看账本。
四殿下心想,这便是生气了。
“我看你午膳没用多少,买了些小食。看看可有爱吃的。”夏珩道。“不过这糖油饼不能多食,最多只能吃一块。”
“草民与殿下不熟。”郁晗头也不抬,继续看账。
“这五香小馄炖倒是不错,”夏珩言罢将馄炖倒在青瓷碗中,还滴了两滴麻油。
“还有这灌汤包子,皮可薄了,我瞧着宫里御厨都做不出。”
“。。。”
“还有这什锦小串,这酱汁。。”
郁晗深吸一口气,合起了账本。伸手就将那小馄炖端到自己跟前。
“慢点吃,别烫着。”四殿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郁晗吃了几个馄炖,香是真的香。
“我不是什么好人,殿下切莫看重了我。”他还是开口道。
夏珩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状若无事的开口道
“怎么不是,本王说是便是。”
郁晗低着头继续舀着碗里的馄炖,
“那日在晴洲,夜深露重,你本不必跟我去晴洲狱。”夏珩缓缓开口道
舀混沌的手停顿了片刻。
那日跟着夏珩去晴洲狱确实不在郁晗原本的计划中。他瞧见人亲自送来烧麦,又听到周行江万里皆身亡的消息。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他在夏珩眉间捕捉到一丝慌乱。这种感受他太熟悉了。是一个人面对权力的无措;是时时刻刻不允许你松懈的无可奈何。所以他开了口,也许他并帮不上什么忙,但也许帮上了呢?
就当是在帮十年前的自己吧,郁晗对自己道。
“再说,院主怎知不是本王想利用你成事呢?”夏珩细心将灌汤包的垫纸撕下,摆在小盘里,递了过去。
“那最好不过。”郁晗翻了他个白眼,拿起筷子伸向那皮薄汁多的灌汤包。
此时站在院门口巡逻的秦亲卫,远远瞧见夏珩这尽心尽力的一幕,赶紧背过身去捂着心口,咬着牙心道,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