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往坏了说不行，这可是殿下心心念念的人儿，别人瞧不出，自己看得比谁都清楚。说叉了怕是又要回宫倒恭桶。

往好了说也不行，这分明就是个狼子野心，居心叵测之徒。若自己身为第一心腹都趋炎附势，那殿下去哪儿还能听到实话？

于是秦耿明咬牙道

“红颜祸水！”

。。。

“我有一事，交与你去办。”半晌，夏珩才开口吩咐。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郁晗才从房中出来。额间尽是细细的汗珠，很是疲累。夏珩忙上前拉住他，“还好吗？”

“毒已经压下去了，郡王这回耗损过多，已经入睡了。醒来后方可如常。殿下不必担心。”

“本王是问你，我瞧你面色不太好。”

“。。。，我无碍，只是甚少为人施这穴法，精神集中，难免有些劳累。”郁晗摇摇头。

“那便回去休息吧，后头怕是你也得启程去睦洲了。”夏珩苦笑，因为这种缘由，可以将人带在身边，他心中竟还有一丝的愉悦。

病榻上的夏暮若是知晓此情此景，定要与他绝交。

“此行不比晴洲，那边境干湿寒冷，回去我让人多给你备上几个暖炉和绒袍。”

“殿下不问我为何会这穴法？”

“你若愿意告诉我，我自然想听。若不愿便算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夏珩皱眉道，思及前番郁晗与他所言，想来那替他解了大半奇毒的师父便是浮阳老人了。究竟什么毒，需得施了天合穴法，还得连食数月断肠草才得堪堪保下命来，又是什么歹人会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下此毒手。夏珩想到这就不禁攥紧了双手。

“那浮阳老头是我师父，他采药在山脚下捡了我和小梓，小梓哭着求他，他便好心救了我一命。他是个神医，既救了人便会救到底。刚开始我的毒每月就得施针一次，他便同我和小梓在乡间住下了，钱婆婆也是那时候经常来给我们送饭认识的。”郁晗已经坐上了软轿，轿子里宽敞的很，前后都有梨木凳。但夏珩偏偏要和他挤在一侧。

“后来身子渐渐好了，只需半年施针一次，师父便教我看诗经读史书。但我对那浮藻文章没什么兴趣，更喜爱数算。他便从钱婆婆那讨了个小算盘，让我帮着别人记账。”郁晗想到往事，神情放松下来，嘴角还挂了一点笑意。

“师父是个好人，但素来行医问道，四海为家。能护着我五年，已是不易。六年前，他留书一封，便走了。自此音信全无。我不愿当个病秧子，在那村中虚度一生。便带上小梓和钱婆婆，开始了月桥花院的营生。”

如此说来，郁晗遇到浮阳老人时，便是十一年前。自己那时还在寺中学武。对世事的风云变幻一无所知。见人半晌没再开口，夏珩不解道

“那时你才十几岁，怎得短短几年做的起这么大的营生？”

“这就是发家秘籍了，本院主不喜告诉殿下。”说罢郁晗还朝轿子另一边挪了挪，像个赌气的孩童，仿佛移一移就能在两人间划出一条界来。

夏珩朝他挪了挪，“你该不会烧杀抢掠了哪个大户人家吧，怪不得本王瞧着金梓像是你从外面撸来的丫头，长的和你可一点儿也不像。”

轿子顶上一阵风刮过，刚胡说八道完的四殿下打了个寒颤。

金梓心道，用美色蛊惑少爷图谋家产不成，就要拿着官府当靶子来抄家了，无耻！

郁晗又往里边挪了挪，也决意要和这探听秘籍的老狐狸划清界限。

夏珩也不再与他玩笑，柔声道“到了宅子就安分歇着，莫要再看账了。左右你现在也顾不上这些铺子了。”得先顾着本王。

一提到这，郁晗一下来了精神，端坐起来直了直身子，尽显商人本色道， “这一去，月桥花院的损失少说也有千百两银子。殿下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本王不觉得。”

“还有那归置外宅的银子，虽说我家大业大，也经不住殿下这么讹上来。”

夏珩此刻很想找秦耿明偷师一番失聪术。

“殿下若手头筹不出这么多现银，本院主倒也不急。尽可先拿些值钱的物件相抵。”

“。。。。。。”

“那蓝玉扳指我瞧就。。”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