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珩刚脱下盔甲，换上一身云色绒袍，气韵高洁。闻言后皱了皱眉道，

“酒菜要少荤腥，少油腻。再命人将厨房空出片刻，我的人要用来烹些小菜。”

王守川连忙应着就赶紧让下人去准备。

那后院的胖厨子闻言赶紧将刚出锅的大肘子收起，留作了自己的夜食。金梓则飞身入了小厨房，半个时辰后端出一锅药膳汤。

席间，往常的寒暄之后，夏珩便直接切入正题。问及那高辛庄的情况。

“惨啊，真的是惨啊。一个庄子几十口，现在就剩下一个庄长高原。”王守川道

“还有一个活着？那其他的人是怎么死的？确定是燕人所为吗？”夏珩连连发问

“是啊，那庄长高原先是在两月前，发现了庄子上人都不见了，紧接着就发现了高老二的尸身。那高老二的手里攥着一块燕人部落常用的“妟”字图腾缎布，他便来洲牧府中报案。于是府中官兵随他前去查看，却发现村口又多了一具尸体——是庄上的屠户，叫裴四。”王守川喝了口茶接着说

“那高原被吓傻了，却是还要回到庄上住下，说是万一他妻儿回来了怕寻不着人。可是又过了几日，他那妻儿没回来，却迎回了那姜老四的尸体，被人挂在树上。别提多惨了，手里也是攥着“妟”图腾的布。高庄长吓得直径滚到了马厩里，但是就在那马厩里，又发现了最后一具张老五的尸身。”

王守川说完这些，也没有胃口继续吃菜了，想到那死状，脸都拧巴在了一起。

“那岂不是只有四具尸体，为何道说全庄二十口皆被灭门？”夏珩吃了口鱼，觉得味道还可以。

“哎，那剩余的人到现在也是无影无踪，而且最后发现的张五尸身上，被人用血写了四个大字——此庄已灭。那张五的腰间还系着那高原小儿子的盘发的头绳。在庄上剩余的人。。怕也是凶多吉少啊。”王守川解释说。

“所以你便将事情往大了上奏，若凶手为燕人，你不敢只以牧府府兵相抗衡。只有求得朝廷派兵，放得稳妥之”

夏珩点破了王守川心中所想。那王守川离席跪下道“殿下，我虽是睦洲边牧，但多年来，燕人流寇滋扰不断，若是不派兵彻底解决，边境百姓永无宁日啊。”

这也是夏皇多年的心病。

“王边牧，这睦洲与北燕相交的地界有多少个高辛庄这样的村落？”郁晗听了半晌，冷不丁的发问道。

王守川这才注意到四殿下身旁还有个云容月貌的公子，

“少说也有十几处，若是算上更小些的庄子，得有二十多处。”

“那为何燕人偏偏挑了这一处下手？”郁晗继续发问。

夏珩撇了块鱼腹上最嫩的肉，悉心剃掉了刺，才放进郁晗碗里。

“若是燕人挑衅，应当是在数个村落里各杀掉几个村民。才更易引起边境村民的恐慌。”

“这。。”王守川无言

“况且，万军丛中当取将士首级的道理谁人不知，若要示威，这活下来的庄长高原偏偏是最该杀的。洲牧大人不觉得奇怪吗？”郁晗言罢夹了一筷子桂花糖藕。

夏珩：。。。

“可那几具尸体的死状都极其惨烈，像是被人活生生割断了脖子，燕人恰好擅使长刀。而且事发不久后，我睦洲十三粮仓均莫名其妙的着火，此事若不是燕人挑衅，那又当作何解释！”王守川一听郁晗似是要为那燕人开脱，顿时怒气横生。

“洲牧不必动怒，我只是觉得此事有蹊跷，非是要为那贼人说话。冒犯了。”郁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便当是赔礼了。

夏珩面露不悦，赶紧命人煮来一壶热茶，顺手将身旁之人的酒杯夺了去。郁晗朝他瞪了一眼，心道你滴酒不沾还要管着我。

秦耿明从夹鱼开始就努力的望天，再望望天，为什么自家殿下如此按捺不住。

金梓蹲在房顶上瞧得一清二楚，好啊，居然让少爷饮酒，这是准备霸王硬上弓好图谋家产了。

一旁的小书童：怎么还不吃那鱼肉，莫不是还在生气，快吃啊，你快吃啊。堂兄问起来我可怎么交代。

“明日，便入那高辛庄，究竟是燕人还是有人作鬼，一探便知。”夏珩目色如炬。

夜晚房中

夏珩：他为何不吃我夹的菜。难道不喜鱼？

小书童：。。。，此事定与本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