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与那燕人交手多次,对他们的武器也略有了解。燕人擅使的长刀和月形弯刀均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但殿下瞧这四人的脖颈处的割痕,却是参差不齐,似乎在割断过程中皮肉不停被拉扯造成。”
夏珩仔细看了看那伤口,却如他所言。
此时一旁的王守川按耐不住道,“就算凶器不是燕人的长刀,也可以是他们寻了别的钝器所为。那姜老四和高老二的手中可都有燕人留下的图腾。”
“不对。”夏珩冷声道
“若燕人有心,不使自己擅用的武器,刻意寻了别的代替。那目的就是为了隐藏身份。又怎可能留下图腾让你有迹可循?”
这下王守川倒是哑口无言。
“这马厩里的张老五,平日里是做什么的?”夏珩望向那高原。
“老五是个做包子的,平日就是早上做了包子去镇上卖,晚上回来。”站在最后面的高原战战兢兢的道。”
“那这姜老四呢?”
“老四是个铁匠,手艺不怎么样,只能打些粗糙玩意。”
高原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夏珩却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做包子的死在马厩中,打铁的被挂在树上。都不是他们自己的屋子附近。为何四具尸体一路从村口被扔到马厩旁,如果不是凶手欲盖弥彰,那一定意有所指。
夏珩看向村子最里端,堆着一大剁杂草的马厩。
正欲开口,却听到高原突然大声哭嚎起来
“求求殿下了,我的妻儿还生死未卜,求殿下把她们还给草民啊。”那哭声甚是凄惨,头重重的朝地上一磕,竟是晕了过去。王守川赶紧命人将他带回牧府中休息。
夏珩这才发话,“将那马厩给本王搜一遍。看看可有异常。”
韩非立刻带着两名兵士上前,开始将那马厩的杂草剁尽数挪开。
“站得久了,草民有些头晕,可否进前面那院子里歇息一下。”郁晗冷冷道。
夏珩瞧着他确实面色有一些苍白,便道,“一起去吧,都歇歇。”
那刚巧是高原在庄上的住处,此时里面已是空无一人了。院墙上还挂着一大排野菜,应当是风干做小食的,但已经多日无人看管,都被鸟雀啄了个干净。
郁晗走进堂间,寻了把椅子就坐下歇息。却是被夏珩一直盯着看了半晌。他被瞧的浑身不自在,撇撇嘴道
“殿下中邪了吗?要不要本仵作给你验验。”
夏珩这才恍过神,看着面前面露不悦的人笑着说 “本王只是被偷了魂儿。”
“。。。。。。”
刚在庄子外绕了一大圈的秦耿明一进屋就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吓得捂着耳朵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韩非就带着手下来报,
“果真如殿下所料,那马厩的杂草剁后藏着几块松动的砖,都抽掉后,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走,去看看。”
“草民头还是有点晕,就歇在此处等殿下了。”郁仵作左手扶着头,瞧着十分虚弱。
夏珩也没再强求他,命秦耿明煮来些茶水,在此处陪着郁晗。而后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道
“好。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小秦。”
屋外的小秦,果然,又没好事!这个狐媚祸主的小妖精。
顺着那马厩的地道,夏珩带着人下了一段长长的台阶。里面漆黑一片,似乎很久没人来过,空气中尽是尘土的味道。韩非点亮了火折子,众人看着眼前的景致慢慢在黑暗中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下面是一方空空荡荡的,放着四个大铁笼子的密室。
随着火光凑近,可以看到那铁笼子的栏杆上布满了黑黑的印记。夏珩用力一抹,还掉下渣来。
是血。
干固了很久很久的血。
铁笼子左侧,放着一个木头小架子。上面有一些破损的碗筷。好几个碗里还有些已经发霉变质到结成了黑块还爬着蜘蛛网的残余。
小架子旁还放着一个更高一点的架子。上面搭着几根长长的皮鞭,也已经被灰尘覆盖。
想必那灰尘下面,是和铁笼子上一样的,干固了很久的血。
王守川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地窖,他没想到看起来朴实无华的庄子上还会有这样一个囚禁之所!
“走,回洲牧府。提审高原。”夏珩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