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你啊,你要租铺面吗?”
“那个男孩儿呢?”
女孩子警觉地打量着我,问道,“你问王悔的事情干什么。你有什么跟我谈就行。”
为了缓和气氛,我问道,“你吃了早饭没?我们先点——”
不等我说完,她噌地起身,有些憎恶地说,“你们这些人真讨厌,对别人的相貌就那么感兴趣?不吃,再见!”
确实,我都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或许那个王悔只是得了一种罕见病罢了,我这样没头没脑的追问,太可恶了。
又过了几天,这一早,我正要出门时,有人敲门,一打开,竟然是之前与我不欢而散的少女,她提着一个西瓜,吃惊地看着我。
“请问你是林七月吗?”
“你是?”
“我叫杜笙,是我奶奶叫我给你带个西瓜。”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是楼上秦奶奶的孙女儿。我前几日给周围的邻居都送了些小礼物,以便日后好相处。杜笙进了屋,四处看着,我递给她一杯茶,她说,“你一个人住吗?”
“嗯,我刚搬回来不久,准备开个小店。”
杜笙听闻,说道,“你那天是真的想租铺面啊?”
“算是吧。”
她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天不好意思啊,我态度不好。铺面还没租出去,你要是愿意……”
那个位置开个奶茶店应该不差,我只要每月能赚个生活费就行了。
“你多大了?”
“高二。”
“王悔呢?他是你的同学?”
杜笙皱着眉头,问,“你对他就这么好奇?你有什么目的?”
“……其实”我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有个朋友和他很像,我是说……”
“我懂你说的那个。”
“所以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在治疗,我好给我朋友介绍一下。他要严重些。”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谎,太差劲儿了。
杜笙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眼圈都红了,“王悔的病治不好的,他现在有时,饭都吃不了几口,他很可怜的。”
“他还在上学吗?他的父母呢?”
“他是转校来的,学校那些人对他也不友好,他的父母在外地打工。”
杜笙流着眼泪,我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见我半晌不说话,杜笙突然说道,“对了林姐姐,你那个朋友也得了病,能让他们见见吗?也许他们心里还好受些,也可以交流交流治疗经验。王悔瘦的太厉害,我真的很担心他。”
“……好,好的,我朋友住在m市,一时半会儿……”
“那我们一起去好吗,马上十一了,m市有全国最好的医院,我们带王悔去看看吧。”
“……”
杜笙近乎哀求地抱着我的胳膊,带着哭腔,“林姐姐,我觉得你是好人,你放心,费用我们自己掏,好不好,求你了。”
我瞬间被打动,拍着胸脯保证带他们去m市。送走杜笙,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干嘛说谎,我总不能说我认识的那个人,是游戏里的吧。他们会认为我有病吗?
一筹莫展,现在只希望杜笙的奶奶能阻止她的孙女儿,到时候我就借坡下驴。
事实总是残酷的,傍晚,秦奶奶便放心的把她孙女儿交给我,还另外拿了两千块给我,当感谢费。杜笙的姑姑住在m市,秦奶奶一点都不担心。杜笙欢呼着,要去买火车票,将身份证交给她,我郁闷地有些说不出话。
早餐吃了一个全家桶,我撑的难受,沿着河边散散步,微风凉爽,很是舒服。不知不觉,过路的人越来越少,已经十点多。不远处乌云遮月,像是要下雨了。
就在雨落下来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橘黄色的路灯下,在我前方五六米处,站着那个浑身雪白的少年,他带着黑色的鸭舌帽,仍旧穿着长衣长裤。他死死盯着我,一动不动。
雨逐渐大了,我屏息,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而那少年,只是衣服湿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却一点水都没沾,仿佛那鳞片遍布全身,从鼻翼,到脚尖。
缓慢地,他向我一步步走过来。我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天玩的游戏前段,肚子有些发痒。
“你对杜笙说了什么?”
我知道自己不太正常,从见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这个少年不普通。
“你知道幻想界,这个游戏吗?”
“……”
“那里面我见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也不能说很像,他,他的鳞要少些,而且是黑色的。”
“……”
王悔持续面无表情沉默着,令我胆战心惊,我会被认为是个神经病吗?
“抱歉,我欺骗了杜笙,那个幻想界游戏里的人,不能算是我的朋友,只是认识而已。”
王悔此刻离我很近了,如果他有刀,要捅死我易如反掌。他抬起眼睛,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只听他说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螣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