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脑袋去老板的洗澡间冲了个凉,从包里拿出干净的T恤换上,又将脏衣服用塑料袋装好,扔进背包,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朝酒店走去。
他算了算,他和江海超现在租的酒店本来一天八十的房费,江海超跟老板磨了好久,因为住的时间长老板同意每天五十租给他们,七天兼职加上老班给的八百块钱还不够几天房租,他俩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一月开销下来江海超那点钱撑不了多久。
他觉得有些头痛了蹲路边把俞梵给他买的那俩糖葫芦嘎嘣嘣的嚼了,除了日常开销学学校时不时还要各种费用,江海超还嚷着市里那帮兄弟要过来玩,他是无所谓但江海超其实比谁都要面子,这么久不跟那伙人联系估计也是因为手头问题,他自己可以憋屈但是不能憋屈了江海超,越考虑越觉得眼下解决钱的问题是最紧要的问题。
他在报亭买了一份本地的招聘报纸,一条一条看过去都觉得不是太合适,他还在上学白天要上课呢,能工作只有八点半下晚自习后,有些离的太远,更主要的是他发现大多数工作他都做不了,眼睛最后扫到有一家新开KTV在招聘,夜班服务员工作时间九点到凌晨两点。
钟洐觉得再合适不过,立马按照报纸上的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也没说什么让他明天去过去面试。
兴奋没有两秒突然想到,他没有满十八岁,还是学生,人家肯定不会要,于是给李彬打了个电话,李彬是本地人,又在混混堆里长大的,应该会有办法。
“喂?老大,怎么了?”
“你能给我搞一张身份证吗?”
“你要假身份干什么啊?又憋着什么呢?”李彬坏笑道。
“我有用了,你废话那么多,就说搞不得到,我明天就要。”
“你老大都发话了,这有什么难办的啊,我一兄弟他表哥干这个的,你要啥都给你搞得定。”
话说李彬干别的事不靠谱,这些歪门邪道倒是很精通,第二天发完传单的钟洐赶到面试的地方,李响把□□交给他,别说身份证上的头像还跟他有点像,足以假乱真,李彬同学洋洋得意的说这是PS加多种高科技术合成的。
钟洐打发走李彬踹着拿着新鲜出炉的热乎乎的□□去面试了,老板只谢谢瞟了身份证一眼便扔一边,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
“陈森?二十了?不像啊,看着这么小。”
“我显小。”钟洐回答道。
“嗯,个字挺高,形象还不错,以前干过么?”
“......”
于是钟洐凭着良好的外形条件和久混夜场的经验,成功取得老板的信任,顺利入职,一月一千八的底薪加酒水提成,估摸着有三四千,他有些兴奋的睡不着,不管多少都是靠自己赚的,心里特满足,这一满足情绪就开始发散,想到昨天的囧事,拿起手机换上回来的时候新买的手机卡给那个烂记于心号码发了个信息。
“我是大猫。”
俞梵收到短信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然后勾起嘴角笑了,回过去一条“嗯,知道。”
李响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这两天店子里面很忙,他也一直在店里帮忙,累的回家洗了澡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俞梵拿起一条薄毯给他盖上。
“照片,我要看。”
“我们还没有往内存卡上传,传了发给你。”
“嗯,你还和他在一起么?”钟洐觉得自己脑子抽抽了才会突然这样问,还来不及撤回信息就发出去了,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压床板上不停的磕着脑袋。
“嗯。”
俞梵短短的回了一个字,某人心里更不得劲了,那人到底是谁啊?怎么住他家里晚上都不回去,俞梵家只有两个房间,要在一起那肯定他俩睡一张床,一股无名火起,他突然很想直接冲过去那一对狗男男抓起来暴打一顿。
等等,狗男男?下一刻意识到什么的钟洐额头冒冷汗。
忌妒?我忌妒谁?为什么忌妒?他俩关我什么事?
跑进洗手间就着冷水洗了把脸,拿出口袋里的烟点上,呆了半天一口没吸又烦躁的在烟灰缸里按灭,从箱子里找出一根阿尔卑斯扔嘴里慢慢舔着,站到窗前借着夜晚已经有些凉的风冷静下来自己给自己分析。
他只是习惯了别人前呼后拥,习惯了享受追崇,而俞梵是唯一一个始终让他有距离感的人,他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俞梵对李响好的近乎宠溺,凭什么对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是这样,不是忌妒,只是看不顺眼罢了。
他一口将阿尔卑斯咬的粉碎,泛着淡淡草莓气息的香甜从口中一直蔓延到四肢百会,他想一定是这样,但是总算慢慢压下来心里的那些不确定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