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江海超端着一盘果盘急匆匆的朝包厢走去,一眼便瞅见看见坐在大堂沙发里的钟洐惊讶的问“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么?”。
“我来接你。”
“我大老爷们就几步路接什么接?”江海超笑道。
“他们在哪个包厢?”
“谁?”
“俞梵”
“304,怎么了?”
钟洐把手机的键按得啵啵直响,紧泯着嘴巴半天才闷声说“没事,你去忙吧,我就在这等你。”然后将头上的鸭舌帽往下拉了拉,几乎盖住了整个脸。
江海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就忙去了。
俞梵一伙人从包厢出来的时候都快一点了,钟洐看着他去前台结了账,然后挨着李响直接穿过大堂往外面走去。
“梵梵,你考清华我也考清华,等上大学我一定追到你。”谢摇摇喝的有点多挂不停往俞梵身上黏。
李响伸出手将她挡着并往旁边推“离远一点!也不看你那个样子我都嫌弃,你还能有机会?我大宝必须找个天仙儿。”
张宇连忙接住谢摇摇“不行你就追我,追我你可能还有点机会。”
“滚,有你什么事,你先把你那月球表面同款的脸整一下吧......”
“......”
声音越来越小,钟洐甚至透过玻璃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坐了一晚确实有些傻,但比起在家里不上不下的纠结煎熬着,离俞梵近一点他总能感觉到一些安心,哪怕只是远远看着。
他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至少现在,有些事他没有精力去想透彻了,打开钱包拿出俞梵写给他的纸条仔细看着。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俗透了的一句话但也很现实的可怕,没了翅膀的孩子总要学会行走才不会一直跌在烂泥里,不至于太过狼狈,他先要让自己好好活着。
俞梵很优秀,他朋友也很优秀,三年后他们会去最好的大学,接受最好的教育,整个人生光彩而有力量,而他似乎能看见几年后的自己,最平凡的工作,拿着很低的工资,被生活打磨的灰头土脸,注定是两个完全不会有交集的世界。
只是在这一段时间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有了短暂的重合,但那又怎样呢?他根本没有比的资格。
“走了。”江海超换掉衣服出来把他从沙发上拽起,两人勾肩搭背的往回走着“本来老板说不要人了,但是看我这两天干的挺好的,夸我能干呢,让我以后继续来上班......”
生活往下走去,总会越来越有希望,不是么?
国庆收假之后,钟洐和俞梵又回到了以往那种不冷不淡的状态,仿佛国庆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钟洐白天上课的时候基本在睡觉,但每节上课铃声响之后他总能条件性的睁开眼,看一眼垃圾桶旁边安静坐着的身影,又安心的倒头就睡,这都成了他的应激反应了。
除去睡觉的时间,他能看见俞梵的时间不多,晚上一下自习他就要去上班了,等下班回来烧烤店都已经关门了,时间长了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都淡了一些,毕竟累成那样也没有精力再去想别的东西了。
他一个人管十个包厢,空调低了,话筒没声了,酒水不够了......
坐在包厢的那些大爷总有问题使唤的他团团转,他没有伺候过人,也不是伺候人的主,那一声声服务员这服务员那烦的他真想一酒瓶敲到那些人头上,屁大点事都要叫他。
但是他知道自己都已经来这里了,还高昂着头给谁看呢?去他妈的自尊。
他们领班王哥看上去人还不错,比钟洐也大不了几岁,个子高高长得挺斯文的,江海超能进来上班也是他跟老板说情来着,他们刚来也以前没有做过,手生的很加上脾气也不是太好,总会跟顾客有一些摩擦,王哥都帮忙解决了不少麻烦。
“小陈,过来坐会,别累坏了。”
“谢谢王哥。”钟洐走过去坐在吧凳上拿出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小陈你没有二十岁吧。”王哥看着他笑。
钟洐心里一咯噔,不会真被他看出来了吧?心虚的说“我就是显小.....”
王哥突然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在他肩上捏了捏说“别跟哥来这一套,我又不会跟老板说,我十五岁就出来上班,快十年了,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钟洐看了眼肩上的手,心里有些别扭还是忍住没有拍下去的冲动“谢谢王哥,我就是显小,其实都整满二十了。”
“小陈啊,放心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事哥都替你担着。”王哥又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肩。
钟洐低下头喝水,也不说话了。
“有女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