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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2)

出了苏府,陆离独自一人去了钟灵山下的莲花亭边,这里有一条小河。

他静静地站在水边,看着水面上零零星星的漂浮着几盏莲灯。

不是锦城人只在上元节那天放的那种,锦城的祈愿莲灯只在上元节才有卖的,这些灯一看就是自家做的。

陆离心道:这东西真的有用吗?到底是锦城人到现在都还是这么迷信,还是独我一个运气这般不好,放过的莲灯,求什么不得什么。

陆离看那水边又走来一位提着灯笼的豆蔻年华的少女,她将一张写好了的小字条卷好放进莲灯里,又小心翼翼地取出灯笼里的蜡烛点亮了那盏小小的莲花灯,将它轻轻地放在水面上。

那少女看着小小莲灯慢慢飘远,十分虔诚的双手合十,认真地在默念着什么。

不用说,一定又是待字闺中的小姐,来求好姻缘的。

陆离远远的看着那少女,叹了口气道:“所谓人世情爱,不过是未曾经历过的都拼了命的想要,经历过的不是搭上了命就是失了心的痛苦不堪罢了……”

突然,身后一个熟悉的有些哽咽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陆离的神思。

他听见苏卿尧在他身后颤声道:“是我不好……并非人世的情爱不好……是我让你失望了……”

陆离转过身来,看见苏卿尧向他伸出,却僵在了半空没有再向前的手。

陆离看他遮眼的白绫上渗出斑驳的血迹,而他微微皱眉,冷汗涔涔,似是忍痛忍得十分辛苦。

陆离上前两步,慢慢伸出手轻轻地抚了一下他的眼周,轻声问道:“疼吗……?”

苏卿尧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抓住了陆离的手。

陆离继续问道:“你告诉我,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卿尧依旧没有作答,却一把将陆离扯到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陆离也不推他,就这样乖乖地让他抱着,慢慢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心心念念的盼了苏卿尧八年呢。

在青丘闭关修炼的那些日子里,他的一颗心无时不刻的都系在苏卿尧身上,只盼姑姑早些放他出关,让他再见到苏卿尧,回到他身边。

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抱了好久好久,周围静悄悄的,静到他们彼此都能听的清楚对方的呼吸与心跳。

过了好久好久,苏卿尧才缓缓地放开了他。

苏卿尧道:“是我不好……对不起……我……”

陆离伸出手来轻轻地覆在了他唇上,打断他道:“有什么话你先好好留着,以后再慢慢跟我说,现在咱们更要紧地麻烦事,还是先回府吧。”

苏卿尧却死死攥着陆离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陆离:“……”

苏卿尧道:“不着急的,他们收拾那些尸体,也要很长时间的。”

陆离顿了顿道:“……那要不然……咱们先散散步?”

苏卿尧这才轻轻地笑了一下,点点头道:“嗯,好。”

苏卿尧嘴上答应了下来,脚下却没有任何动作。

陆离不解地道:“走……走啊……?”

苏卿尧有些委屈地道:“我,看不到路。”

陆离道:“你少来了吧……看不到路你是怎么出来的啊……”

苏卿尧没说话,但也依旧没挪一步。

陆离:“……”

他们之间,以前也常有类似这样的僵持,但陆离从来就没有赢过苏卿尧。

这次,也毫不例外的是陆离率先败下阵来,好声好气地哄道:“哎呀好了,那我牵着你走好不好啊……”

苏卿尧微微一笑道:“嗯,好。”

两人十指紧扣着,慢慢走在路上,陆离还时不时的会提醒苏卿尧注意脚下的路。

深秋,山脚下的小道上满是枯黄的杂草,踩上去沙沙作响,晚风也是凉飕飕的,但大抵因为牵着苏卿尧的手,陆离觉得很是温暖。

陆离问道:“你这些年……”

与此同时,苏卿尧也开口问道:“你刚刚……”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苏卿尧道:“你先说吧。”

陆离道:“我也没什么想说的……嗯……就是……你这些年……真的一直在找我吗?你都找了哪些地方啊?”

苏卿尧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地方……当年你猝不及防的消失……我都来不及反应……后来想了想,你原是九尾狐,书上说狐仙都住在青丘,但我却找不到那里……后来,就这样了……”

陆离道:“青丘……是有结界的……那结界可以把青丘和外界完全隔离……”

“原来如此,”苏卿尧道,“但我原以为,你会问我为何会与素尘成亲的……”

陆离看了看苏卿尧,他现在还是一袭大红喜服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有什么好问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被灵隐逼的……”

苏卿尧略显惊讶道:“你真是料事如神……不过,你就这么相信我,相信我是真的不会娶她,一定是受人胁迫?”

陆离道:“就算有一天所有人都不信你了,但我也不会。如果我不信你,我就不会这八年来每一天都想回到你身边想的快要发疯。我信你,你也的确值得我相信。”

苏卿尧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

陆离也停下来,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

过了半晌,苏卿尧才犹豫着问道:“你今天……杀了那么多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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