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容从医数年，称不上多有经验，遇到棘手的奇难杂症，照样是一愣一愣，唯独这回异常冷静。

他怀里抱着柳温，一边轻抚他的脊背，一边听江柏舟叽里呱啦地讲故事。两人自确认关系以来，从未如此亲密过。

“您看，这就是他写的字条！虽然难以置信，但我保证，千真万确！他真的会写字，还会对我的话作出反应，所以他不是猫……至少不是普通的猫咪。”

江柏舟手舞足蹈地演讲完毕，气喘吁吁地灌了一大口凉白开，“颜医生，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呀？柳温还有救吗？”

“喵？”意思是，什么救不救的，他这不活得好好的嘛？

颜容默然片刻，两根手指捏住柳温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柳温，看着我，跟我说句话。”

“……咪。”

柳温不知道他有何意图，但还是顺从地唤了一声，趁机一顿发骚：“宝贝儿，你好霸道总裁哦，再用力点。”

这时候猫语的好处就突显出来了，脏话骚话随便说，谁能听懂算他有种。

“……”颜容沉思了一会，果断松开他，转向江柏舟，“嗯，你说得对，这只猫就是柳温没错。”

“诶？您相信我吗？不觉得这像胡言乱语吗？”江柏舟又喝了一口水，心想不愧是医生，心理素质真是过硬，完全没被吓到，轻易就接受了设定。

看他喝得这么欢快，颜容也跟着喉咙干涸起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他没有直接回答江柏舟，而是讲了个案例。

某国一小孩，有天突然性情大变，据说一言一行简直就像爬行动物，家人寻思他有精神病，二话不说把他送了去医院，可是不管吃药还是心理辅导都没用。后来家人又意外发现，家中的乌龟不知为何总追着主人跑，不爱晒太阳也不去泡水，大家看电视它也跟着，这时有人说：你孩子以前也最喜欢看电视呢。众人：？！遂引发一系列脑补。人们抱着求知欲，拿这事去咨询，砖家一通科学分析，最后一拍桌子：你这个龟龟，是你的son呀！他们的灵魂交换了！

这就是世界上第一个和动物互换灵魂的人，柳温不是首例。

江柏舟听得一怔一怔，“那，那后来换回去了吗？”

颜容摇摇头，“那孩子至今仍在医院接受隔离治疗，不过说实话，这根本不是一种疾病，更不可能传染，说得好听点叫治疗，其实是拿他做实验罢了。”

这下江柏舟彻底懵圈了，苍天啊大地啊地碎碎念。柳温无视他，在本子上写道：你会抓我去做实验吗？

颜容笑道：“不会，我甚至不会送你进医院。”

“那怎么办，你甘心一辈子对着一只猫度过吗？”

“不甘心，”颜容说，“然而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