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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均把厕所门给踹坏了, 这才发现门内的人四脚朝天晕倒在地, 全身被扒光得只留下一条底裤。
此时的男卫生间里还有其他人,陆时均踹门的时候, 他们正在解手,门破,他们吓得手一抖, 尿裤子上了。不少无辜受牵累的尿裤子男, 甩掉手上的脏水, 要找陆时均算账。
也就在这时, 他们才发现, 有人晕倒在厕所内。
“该不会死了吧?”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陆时均上前,探了对方的鼻息。
“没死, 晕过去了。”
陆时均从洗手池里接了一瓶水, 往皮裤男脑袋上淋去。
“谁呀?谁往我身上倒水?”
皮裤男醒来的时候, 还没理清自己的处境,就先发制人。他惯来如此,不管发生什么事,先声夺人, 没理也能多出三分理来。
可等他睁开眼, 看到周围这么多人时, 才发现情况不对。再看到自己身上只剩下一条底裤,更是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我, 我这是怎么了?”
他摸了摸脖子有些疼。
陆时均注意到他的动作, 说道:“有人趁你不备, 把你给打晕了。你还记得对方是谁吗?长什么样?”
不知为何,陆时均总是对那个告诉他,吉祥往另一个方向走的男人,耿耿于怀。
皮裤男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记得我当时一边打电话,一边撒尿。刚提好裤子,脖子一痛,就晕了过去。”他又慌又恨,他得罪的人挺多,讨厌他的人挺多,想对付他的人不少,到底是谁?若果让他发现是谁干的,定要弄死他!
人群开始讨论了起来。
这个说:“应该是熟人作案。陌生人,何必把他衣服都扒了。抢钱还给留手机,也没见过这种情况的。”
那个说:“这小年轻肯定自己就不是个好的,普通人谁能惹得熟人敲他闷棍?”
还有人说:“肯定是生人,咱们这地方还是第一次出现那么恶劣的事情。”
……
大伙怂恿皮裤男报警,只是皮裤男自己身上不干净,最是怕公安,根本不会自投罗网。
陆时均不关心到底是谁把这男人害成这样,既然已无法从对方口中得到任何消息,他也就没必要留在此处浪费时间。
出了厕所,陆时均忧伤地叹了一口气,吉祥那么大那么明显一头牛,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厕所附近没什么摊主,陆时均确认过了,只有人看到吉祥进入厕所,但没人看到吉祥出来。
随着天慢慢变黑,陆时均的担忧也越发浓重。天黑,增加了他寻找吉祥的困难度。都说夜黑风高好做坏事,若有人对吉祥心生歹意,趁机把吉祥抓走。那他可就来不及拯救了。
陆时均害怕,他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询问。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询问了。那些记得他的好心肠摊主,会在忙碌中抽出时间,不厌其烦地回答他的问题,但也有不少摊主,根本没时间搭理他。
天越晚,越是越热闹,人越多,寻找到吉祥的可能性也就越小。陆时均站在灯火辉煌的街头,身旁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觉得自己如临深渊。
“喂,小孩。”寸头今天闲来无事,跟朋友到小吃街吃饭,没想到在街头遇上了强哥上次带来的小孩。小孩的眼神悲伤,就像是刚刚死了爹妈一样。这使得他忍不住上前,叫了他一声。
“寸头叔?”
陆时均看到寸头,眼前一亮。他记得周叔曾说过,寸头对县城非常熟悉。
“寸头叔,你帮帮我!帮我找找吉祥,我的吉祥丢了。”
陆时均哀求,这时候的他,终于像个十六岁的少年了。他现在也终于明白,回到百花村最大的劣势,就是他在这方土地没有熟悉的人,遇到事情,要找人帮忙,并不那么容易。
寸头虽和陆时均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经常从强哥那里听到这孩子的事情。他知道陆时均性格倔强,小小年纪就非常独立。但此时这个在强哥口中,独立得令人心疼的男孩,四神无主,就像是一只脚已经踏入深渊那般绝望。
“别着急,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寸头用力地压着陆时均的肩膀,让他稳住。
陆时均被这么一压,魂归躯体,整个人终于镇静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明天是吉祥的生日,我带它到宠物店做美容,顺带到小吃街逛一逛。可是我在买章鱼丸子的时候,吉祥不见了。有人说看到它往厕所跑,可我却没在厕所找到它。”
陆时均一口气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出来。他没有哪时比现在更怨恨自己。他在省城没有丝毫势力,不足以去寻找吉祥。他恨自己的无能。正是因为他的无能,他家吉祥此刻不知道在何处。或许是在受苦?不行!他必须得赶紧找到它才行!
此时,吉祥的确是在受苦。
他吃得太多,吃撑了,肚子有些难受。他看到一家盲人按摩店,顺势走了进去。根本不知道,陆时均为了找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