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员强调：“还可以是什么意思？”

顾泠身体坐的笔直，极有教养的坐姿：“一起几次饭，拍过一次电影、一次电视剧。”

“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的交情还可以，是什么程度？薄美和为什么会打电话叫你去收尸？”

顾泠沉默。

“当普通朋友对你提出给她收尸的这种要求时，你不仅不选择报警，反而是立刻出门前往亚思兰。”审讯员问，“为什么？”

“因为她给我三千万。”顾泠决定放弃隐瞒，“你可以去娱乐圈里调查，只要给我钱，我基本上什么都做。当然除了卖身以外。至于杀人越货抢劫强/奸等一切违法犯罪活动，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接过，也不会接。”

审讯员质疑：“你说她给你三千万？”

顾泠点头：“对，你们警方可以调查我的账户。”

审讯员疑惑道：“为什么要花三千万找你收尸？”

顾泠自然而然道：“因为我的出场费很贵，收尸这种事情由我来做自然更贵。”

审讯员说：“薄美和找你收尸这件事，北极星知不知道？”

“不清楚。我没告诉别人，她说没说我就不清楚了。”

“薄美和的人际关系处理的如何？”

“人脉广，人缘好。”

“在北极星呢？”审讯员问。

“也不错。”顾泠笑笑说。

审讯员：“路现场调查，亚思兰别墅区的外部监控被人为破坏。”

“这跟我们无关。”顾泠坚定地说，他支着下巴盯着审讯员，“为什么我前脚到达现场，你们警方后脚就过来了，这一点不是很可疑么？是什么人报的警？薄美和？”

打电话报警的是个男人，不过这暂时并不需要顾泠知晓：“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薄美和的手机。”审讯官疾言厉色。

顾泠作无辜状。

审讯员：“你跟薄美和最后一场通话说了些什么？”

未知的报警人，刚好赶到现场的警察，丢失的手机，顾泠现在回想，这就是个局。

他傻了吧唧晃荡着两条腿入了局，还牵连了唯。

此刻也只能傻了吧唧坐在屁大的审讯室。

审讯员严肃道：“回答我的问题！”

以往审讯顾泠，顾泠从来不像今天，三番四次的沉默。

审讯官更加怀疑其中隐情。

顾泠淡淡地说：“我有权保持沉默！”

双方四目相对僵持不下，气氛陷入凝滞。

这时，有人推门走进来——是一个浑身透着一股正气的年轻男人。

在这人进来的瞬间，顾泠的注意力就不在审讯官的身上了。

他看着年轻男人拉开椅子在审讯官身旁坐下，将一份文件递给审讯员：“这里是从运营商那里调来的通话记录，事实证明薄美和最后一通电话确实是打给你。”

肃容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原子笔被年轻男人按的“啪嗒啪嗒”响个不停。

顾泠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的食指上。

审讯员翻开文件夹，上面写着通话开始到通话结束共用了十分钟：“你们通话的十分钟里你们说了什么？”

以往跟顾泠扯上关系的案子都是谋杀案，像这种自杀案还是第一次。

顾泠的不吭声终于惹恼了审讯员：“那十分钟的通话里你，是否对死者有暗示或者明示过怂恿对方跳楼行为？亚思兰别墅区外部监控被毁，是不是你们干的？移动尸体的目的是什么？回答我的问题！顾泠！”

顾泠的目光在审讯官和他旁边的年轻男人之间来回逡巡，最终放回在审讯官愤慨的脸上。

“如果你们没有证据，我就有权保持沉默。”顾泠严肃地说。

之后不审讯官管怎么撬，都撬不开顾泠的嘴。

十平方米的封闭空间里只有审讯官一声又一声具有压迫性的逼问，以及按下原子笔发出的“啪嗒啪嗒”声。

无论哪种都很扰乱顾泠的心绪。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里，他第三次查看腕表，此刻是早晨八点半，也就是说他错过了一个通告和一场杀青宴，同时也就意味着错失赚钱机会也就罢了，再不出去，他就要赔钱了！

几百万的赔偿金，无异于扒皮抽筋喝血吞骨，顾泠整个人登时就坐不住了，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都难以抚平剧烈起伏的胸口。

冷静，冷静，冷静。

顾泠深呼吸闭上眼。

然后，再也忍不住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审讯员显然非常非常不满，怒拍桌子，“坐下！”

顾泠痛心疾首，强烈要求道：“我要出去，不然我会损失一千二百万！钱呐！钱我不能不要！”

审讯员声调高了一分，命令式的语气：“给我坐下！”

顾泠身体不动，突然崩溃地喊了起来：“一千二百万都要没了！我，我还坐得下去吗？换作你，你还能镇定自若的坐着吗？”

“你还有理了是吧！”审讯员两手撑在桌面，瞪着他，“你坐不坐？”

顾泠坐下来，定了定神说：“我要打电话通知我的经纪人过来申请保释。”

“你的情况目前不能保释。”审讯官否定的十分干脆。

身边的年轻男人拍拍审讯员的肩膀：“给他一点时间，另外薄美和的手机还在寻找当中，我们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