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海道的这几天里，易周一边享受着孤独的快感，一边把景点逛了个遍，拍了不少照片。他想了想，把所有的照片都发给了刘熙杰。

“姐姐，你在吗？姐姐。”

刘熙杰秒回，“滚滚滚，老子在忙。”

易周“噗嗤”一下笑了，谁知道手机上又显示来电提醒，他想都没想就挂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声音甚至掺着冷霜的冰凉。不知何时王意明站到了易周的身后，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在大冬天都没戴手套，可是王意明的手要暖和太多。

易周没有吭声，他想要抽回手却发现王意明把他的手攥得死紧。

“找家饭店——你先放手，行吗？”

他就知道想摆脱他没那么容易。

“我不想松开，”王意明抿着嘴唇，“你的手那么凉。”

易周挑了一个最近很喜欢的一家店，订了包厢，把菜单递给王意明让他点菜。王意明之前尝过日式料理，他便斟酌着点了易周可能会喜欢的口味的菜式。易周冷冷地看着他，默不作声。

从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就像冻龄了一般？易周感觉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就是一个假人。包厢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易周索性脱了羽绒服，只留下一件毛衣。

“我们恢复到原来的关系吧？过去你弄我的时候不也很尽兴吗？”易周没想到王意明口不择言到这种地步，这倒不像是王意明会说出来的话。

正巧，服务员把料理一份份地端上来了，易周便打开手机和刘熙杰侃了一小会儿。等他还未将笑意收起就抬眼，他恰好撞上了王意明黏腻腻的目光。王意明的眼睛生得漂亮，此刻甚至带着一点勾引的意味。易周不为所动，夹起三文鱼鱼片就往嘴里塞。

其实易周不耐烦他的事情早在一年前就有端倪，王意明对此心知肚明，易周只是想找个由头早点摆脱自己。王意明这么想着，顺手就替易周添了一点清酒，自己也捉了一个寿司慢慢地吃起来。

“快年末了，你们公司的事儿不多么？”易周喝了一口清酒，满足得眯起了眼睛。

王意明无声地笑了一下，“我赶在昨天提前处理好了一部分。”他绝口不提他是如何在忙到一天只睡四个小时的情况下，还能抽出两天的时间飞到日本来找他的情人的事情。可是他说这话也是卖惨给易周看。

“我们在一起八年了……我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这样结束。”

易周嗤笑，“夫妻之间还有七年之痒呢！王意明，我就明说了吧，我从来都不喜欢你，更不喜欢被你包养着的我。过去的我很孬种，”他自嘲地笑笑，“当然现在的我也很孬种，我知道我是个懦弱鬼。我一直都想逃避我爸，当我真正离开了他的时候，我又落入了另一个圈套。”

当易周被他父亲赶出来后，他辗转各地，才发现他的梦想脆弱到不堪一击。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几乎将他的音乐投给了中国所有搞音乐的公司，而录用他的消息却统统石沉大海。前途未卜，热爱恒久。那时候，窝在小出租屋里的他曾将这句话反复咀嚼，抱着吉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只属于他的歌。

“过去的时候，我太害怕承担离开舒适区的代价，所以我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维持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我真的想结束这种关系了。你觉得我骗了你，想让我身败名裂也好、打我一顿也行，我无所谓。”易周这下端起了酒杯，一口气把酒全喝完。事实上，他很少只一口就闷了一杯酒，更多的时候他都是轻啜而品尝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