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未及回眼看清女子容貌,女子便已转身携丫鬟登上船去。留颜明不知趣的望着女子登船的背影,在花灯照映下影影绰绰。
司马竺因笑道“阿明公子如何呆呆,快一同登船,莫错过了好景”
颜明这才回过神,心想那女子一句“知君性”,是什么意思?她看我一眼就知道我是正人君子的性情,还是说,她,知道我是女子,故而放心与我同游呢?
颜明发现自己不光思绪不通,连走路都走不稳了,要不是司马竺眼疾手快扶住她,怕是她得一个趔趄摔到甲板上去了。这才发现是晚间喝的酒,在这里吹了冷河风,起了酒劲,竟然醉酒了,难怪曾桐劝她点到即止呢。看来‘千杯不醉’和‘一直喝’的,不是一个类呀!
司马竺一齐上了甲板,本来司马竺少不了要为那个趔趄笑她一番的,但想到有外人在,便忍声说道“阿明公子不急,两位姑娘会等你,上船了再叫船开走的”
颜明明知司马竺说这话时的嘴脸,很想找话怼上去的,无奈,她醉酒绝技就是‘睡’,加上船上晃晃荡荡,她已经无心再与争辩,便只想进船篷睡觉。
这是艘家用小船,船身紧凑,那女子上船后便斜立在船篷边,丫鬟坐在其面前的甲板上,而司马竺则是占据最好的位置,立在船头临风看景。
颜明弯身收了收杉裙,控制着身体慢步走进船篷,她尽量偏着船篷的另一边,好不让自己碰到那女子。但还是忍不住在临进棚前,侧目看向了她,正好那女子也偏过头在看她。目光所触,一瞬而已,颜明赶紧收回目光。向船篷里走去。
已是戊时上下,两岸人尽散去,商家酒肆也都歇业,漆黑中有零星光亮,只河中一片光明,散落各色各式的花灯,一路成景,一路做引。船舶在河心游走,时而拨开几点花灯,黑暗笼罩,唯河心一色光量,船桨击水之声伴着夜的宁静,让人想入非非。此时月明星稀,天空河面自成一景,在远处黑暗尽头交接。
司马竺更是直接躺在船甲上,两手交叉枕着头。如果是颜明他肯定会叫她一起来躺着,可惜那家伙已经睡熟在船篷里,一刻都未享受这等难得一遇的江河风景。不过眼前这个靠在船篷上浏览风景的女人,他是绝对不敢邀请的,倒不是说她那一股大家小姐的文静气质,还有身份隐约不俗的气度让司马竺怯场,而是眼神里流露出的更为广阔的世界,让司马竺很欣赏也不愿打扰。
船在灯流中行驶,两岸虫鸣声浪起伏,像是行驶在另一个无尽的宇宙,只人静无声。
船行大半,司马竺起身去看颜明,打开船篷的帘子,只见她侧身蜷腿躺着,双手握着放在下颌,睡意安详,像个乖巧的孩子。
那女子也随司马竺往里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司马竺本想叫醒她看看风景的,不过看到她熟睡的样子,便作罢了。
出来和那女子闲聊起来。
司马竺问道“姑娘是为这风景而坐船的吗?”
“不是”
“嗯?”
“是因为无聊,突发奇想”
“啊!嗯……这样哦!”
司马竺对这个回答有些诧异,也有些失落,本以为……
“公子登船时说的采花灯,怎么不见公子采呢?”
“现在还不能采呢,这花灯里是每个人许下的愿望,现在采了,愿望就不灵了”
“哦!”
司马竺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在下江夏司马竺,这么久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姑娘听此,停顿一下道“小女子性吴,名榕月”
榕月姑娘说完,指着前面甲板上坐着的女子道“这是我妹妹,茵儿”
司马竺作揖说道“榕月姑娘,茵儿姑娘好,有机会去江夏镇,可以报我的名字找我,我带你们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