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晨也起身道:“婆婆,我去看看夏……嗯……哥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王奶奶笑着应了一声,苏慕晨就转身出去,去找夏铭殇了。
厨房中
夏铭殇已经轻车熟路地点好了火,只见他拿起罐中的米就要往干涸到快要冒烟的铁锅里倒,苏慕晨被他匪夷所思的举动震惊的僵在原地。
苏慕晨看着他用勺子不停的翻炒着白花花的大米,走上前去问道:“夏公子这是在炒什么?”
夏铭殇炒得认真没有发现苏慕晨已经走了过来,道:“阿落怎么也过来了,你先回屋去陪婆婆吧,这里油烟气太重了。“又嘿嘿笑道:“饭一会就好了,你且忍耐一下。”
苏慕晨站在烟雾缭绕的厨房中,看着从灶火里不断升腾而起的白色烟气,和干涸的铁锅壁上缕缕缠绕的几缕轻烟,直想摁住他摇晃:“你告诉我,哪里来的油,它明明就又起火了呐!”
但做瞎子就要有做瞎子的自觉,他自然不会将这句话说出来。
夏铭殇笑得满脸宠溺,苏慕晨在一旁欲言又止,心中苦苦思索着要怎样告诉夏铭殇,这样下去是会失火的呢?
苏慕晨眼睁睁地看着黑压压的锅底已经溅起了火星,锅沿上的几颗米已经变得焦黑,时间再不容他多想,苏慕晨道:“夏公子不妨填些水试试。”说完以拳抵唇,轻轻咳了一声,呛出几缕浓郁的烟气。
随着苏慕晨手伸向幂篱中唇边的动作,夏铭殇从漫天烟雾中似乎看到了那对薄唇,鲜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即使在白烟笼罩之下,依然似樱桃那般红的晶莹透彻,令人垂涎。
夏铭殇呆呆地看着他,手上动作也随之停止。苏慕晨以为是被他看出了破绽,心虚不已。忽而灵光乍现,道:“啊,我已经闻到米粒烧焦的味道了,想必一定是没放水的缘故吧。”
夏铭殇心道:“嗯?米粒?”
随后,自碧云峰时起,夏铭殇就知道苏慕晨在做饭方面确实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于是就提起旁边的水桶,往锅中倒了些水。那几处火点,霎时发出“呲”的一声,瞬间便偃旗息鼓。
苏慕晨又道:“我想,夏公子可以找来盖子将它盖上了。”
夏铭殇依言盖上盖子,以询问的目光望向苏慕晨,等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苏慕晨头微微扬起,连带斗笠下的幂篱向下微微垂落,语气低沉平淡道:“走吧。”
说完转身负手向门口走去,留夏铭殇一人在灶台前不知所措。他看看那口平静无波的锅,又看看苏慕晨负手而行的背影,一时没明白他那声“走吧”是只说他自己,还是指他们,不过,没疑惑多久,就被那个挺直清瘦,墨发垂肩的背影深深吸引了去。---
“师弟似乎长高了一点,不过体型还是那样消瘦,得好好补补才行。”夏铭殇这样想着。
苏慕晨走得缓慢,一直走到门口也没见夏铭殇跟上来,疑惑地转过身去对着一脸懵逼的夏铭殇道:“先让它们煮着吧,我们去院子里的菜园中看看,有什么菜是可以炒的。”
夏铭殇:“……”
太好了,师弟眼睛真的没毛病!
夏铭殇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连走路都是一颠一颠的,忙跟上去道:“其实,我们也可以吃炒白米,煮青菜的。”
苏慕晨脑海中瞬时浮现出一盘黑白交错的大米,和几根泛于清水之上的几抹碧清,那画面只是想想就能让他肠胃之内一阵汹涌。
苏慕晨突然顿住,苦苦思索一阵,道:“其实,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还没等夏铭殇脸上笑容展露完全,苏慕晨紧接着又道:“但是,你见过有谁将裤子穿在身上的么?”
夏铭殇面上表情定格在了那展了半截的笑容上,摇摇头道:“从未。”继而又将那抹微笑展圆了道:“这世上岂会存在这样傻的人,阿落为什么突然问这么愚……嗯……有趣的问题呢?”
苏慕晨就知道他不会明白那句话的言外之意的,也不在意,道:“如果有人真的那样做了,夏公子会如何看他?”
夏铭殇不明所以:“当然是一眼就能看出那人脑子有问题了。”夏铭殇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发现不对赶紧将手放下,又道:“我想即使是傻子也不会愚蠢到那种地步的吧,那样多奇怪。”
苏慕晨假装没看到他的动作,欣慰道:“是了,你刚才所说的干锅炒白米、清水煮青菜,和把裤子穿在上身是一样的……苏慕晨努力将那句“愚不可及”压下,继而换为:“是……不会有人去这样做的。”
夏铭殇:“……”
夏铭殇莫名被傻子超出了一截,心情顿时有些悻悻然。心中恨恨道:“洞中那人不知何方来历?仅仅一年就能把师弟祸害成了这个样子。还我那个乖巧可爱又惹人怜爱的师弟!!!”
慎行谷中正在研究草药的浮梦:“阿嚏!”
取出怀中方帕随便擦擦鼻子道:“阿落这孩子,这才离开我一天就开始想我了么?”
以往寂寞惯了,即使慎行谷再阴冷,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又多出了一个人来,虽然那人言语极少,毕竟也是活生生一人,给这平日里总是阴森冷怖的慎行谷增添了许多温度与生机,如今那人突然离去,浮梦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心想:“要不,明天去看看阿落,顺便把今日落下的行针也一并施了吧。”浮梦笑得一脸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