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夕的手放在桌下,眼睛不敢直视成怀禹,就盯着他胸前戴着的那个羽毛形状的吊坠,“虽然我第一次演戏,但我也能感觉到,您比其他人演的要好。和您对完戏后,我感觉跟谁拍对手戏都不害怕。”
“演技好。”这三个字的褒奖,成怀禹早就听过了无数次。可不知道为什么,从面前的这个男孩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他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是因为明夕的语气听起来更真诚吗?还是因为这段时间对于这个夸奖的免疫力降低了?还未等自己彻底想清楚原因,成怀禹的嘴就先大脑一步行动了。
“接下来的戏也可以来找我对。”成怀禹脱口而出。
“真的吗?”明夕的脸上瞬间绽放了笑容,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假如要给“喜形于色”这四个字做一个最易懂的解释,那现在明夕的表情便是最好的诠释。
明夕的手伏上桌子,声音中带着些藏不住的激动,“柳老师晚上习惯早睡,我还担心接下来收工晚就找不到能对戏的人了,要是您愿意帮我就太好了!”
话既然出口就没有了反悔的余地,而且看到明夕的表情,成怀禹仅有的那点后悔的想法也一扫而空。
“当然是真的。”成怀禹拿出手机,“你加我微信吧,需要的话随时来找我。”
“啊还有,”成怀禹拿着手在眼前晃了晃,“不要再叫‘您’了,听着别扭。”
十几天的拍摄很快就结束了。明夕在成怀禹每晚的对戏帮助下,后期的拍摄也都十分顺利。考虑到剧情和拍摄进度,张宇并没有给明夕加戏,但明夕的出色表现他也看在眼里。在明夕杀青准备离开剧组之前,张宇跟江馨口头承诺,假如日后有合适的角色一定优先选择明夕,也答应了日后在明夕的宣传上多帮忙。
陈凌跟剧组十几天,已经晒黑了两个色号。明夕虽然没有晒黑,可十几天折腾下来,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想到自己已经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角色,心中的喜悦还是难以掩饰的。
“小夕,要送你回学校吗?”车子已经驶入了S市,陈凌开车问坐在后排的明夕,“还是你有别的去处?”
“我不回学校,我哥帮我在他基地附近短租了一间房子,我暑假剩下的时间都住在那儿,我哥的基地在…”明夕掏出手机,打开他和明臻的聊天记录,还没翻到具体的地址,就听前排的陈凌说道:
“KG战队嘛,我知道的。”陈凌嘿嘿一笑,“之前没好意思跟你说,其实我是你哥的铁粉,从他进KG开始我就喜欢他了,他们的比赛一有时间我就会去看,赛后采访环节我还上过台呢。”
明夕有些意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头我告诉我哥,他肯定很开心。”
“你哥太酷了,跟你完全是两个风格。”聊到喜欢的话题,陈凌的话匣子也被打开了,“前年世界赛,你哥那一手马尔扎哈,秀的我人都晕了,八强赛上他那几波游走,把对面心态都搞崩了,最后没进四强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也没办法,韩国队那年真是强的离谱,根本打不过啊。哦,对了,明臻手伤怎么样了啊,我看那个疤,哎呦真是挺吓人的,当时我看到新闻人都傻了,还以为…”
“陈凌,差不多行了啊,”一起坐在后排的江馨见明夕面露难色,便及时开口制止道,“专心开车。”
陈凌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了太多,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这几天跟老板商量了一下,打算给你弄一个小型的庆功宴,”江馨处理完手机上的消息,转头跟明夕说道,“毕竟是第一个角色嘛,还是要有些仪式感的。”
“不用这么破费。”明夕受宠若惊,他演的这个角色实在太小,公司跑前跑后的投入了这么多,本来就算是负收益了,现在还要花钱办庆功宴,他心里自是十分过意不去。
“不破费,都是走老板的卡,他还是有点钱的。”江馨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转而问道,“对了,我听青梦说,你给她买了个礼物是吗?”
“嗯。”明夕点了点头,“暑假前我拿到了一笔绘画比赛的奖金,虽然钱不是很多,但我还是想买点东西送给柳老师表示感谢,挑来挑去不知道选什么,就买了一套小朋友的衣服。”
“青梦她还挺喜欢的,”江馨的心底涌上一丝老妈子般的欣慰,“她说你眼光很好,小朋友穿着也很合身。”
车子停在了短租房的楼下,明夕婉拒了陈凌帮忙搬行李上楼的提议,独自一人上了楼。整理好行李后,明夕觉得有些饿了,拿起手机刚想点个外卖,就收到了来自成怀禹的微信。
“恭喜杀青。”
简简单单的4个字之后跟着的是一笔5位数的转账。
明夕犹豫了半天还是点了确认收款。
回想这十几天的拍摄,有的时候即便是收工的时间已经过了0点,明夕不好意思主动去找成怀禹对戏的时候,成怀禹也会像装了雷达一般,在他洗漱完毕拿起剧本的时候主动发来视频邀请。如果要细算这些日子顺利拍摄的功劳,明夕觉得自己只占一小部分,而大部分都是属于成怀禹的。
明夕看着微信对话框,删删减减的打了半天字,最终退出了微信界面,打开通讯录,找到成怀禹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而另一侧,成怀禹浑身湿淋淋的站在浴室中。他身上的家居服已经湿透了,紧紧的粘在他的皮肤上,脚下的瓷砖地面上留下一滩滩水迹。
他手里握着手机,来电音乐和震动声响在空旷的浴室中,听起来像极了大型演奏会现场。成怀禹的手指皮肤已经泡的发了白,看上去皱皱巴巴的,他花了些时间才滑动了通话键,并点了免提。
“怀禹哥,您、你睡了吗?”明夕的声音通过听筒传了出来。
成怀禹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将湿衣服全部脱下来扔在浴室的地板上,随手拿过一条浴巾围在腰上,然后拿着手机走出了浴室。
“没有,怎么了?”成怀禹说道,声音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