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虺上颚两支足足有一尺长的尖牙直接穿透了苏暖的肩膀,她忍不住痛呼一声,那控制着盾牌飞行的手指一颤,原本飞向她的盾牌顿时失了准头。
被弹飞的黑甲人也受了不小的撞击,他落地后单膝跪地,此时才重新站起来,正欲再次攻上来,不料那盾牌旋转着飞出,正正向他袭来。
刚刚站稳的黑甲人察觉时,盾牌已经近在眼前,他只来得及微微抬起左臂,盾牌已经擦着他的臂甲飞过,当啷一声,盾牌咻地『插/进一旁的地面,化为一道青光飞回银盘中,而黑甲人的面罩也被击飞出去,落在另外一边的地上。
而此时苏暖依然被血虺咬在嘴里,血虺将苏暖穿在自己的尖牙上,抬起上身拼命甩头,苏暖小半个身躯都被血虺咬住,左边肩头更是被利齿洞穿无法动弹,此时血虺拼命撕咬,苏暖只觉自己马上要被撕裂了,伤口剧烈的疼痛使她有短暂的眩晕,就连法术也无力为继。
失去了支撑的银盘轰然碎裂,郑济所赠的短剑旋转着坠地,其上裂痕密布,因强行使用超出其所能承受的法术而损坏了。
黑甲人被盾牌击得停了几息,此时缓过神来,再次持刀跃起,刀锋闪烁着不祥的光,眼看便要将苏暖当头劈成两半。
被血虺咬着悬在半空中,苏暖的鲜血随着血虺甩动头部的动作而飞溅得到处都是,院子中犹如下了一场血雨,她猛地抬头看向高高跃起的黑甲人,目光中饱含着浓浓的不甘。
千钧一发之际,苏暖感觉额间的那滴水轻轻颤了颤,那道曾经出现过又神秘消失的意志瞬间就侵蚀了她的意识。
若是换成其他人,此刻定会像青鳞谷那个神秘女子一样,被苏暖化为青『色的双瞳震慑,继而拼命逃跑,然而在场的黑甲人和血虺,一个是被铠甲控制,一个是血纹化身,都不知惧怕,此刻依然一心一意要至苏暖于死地。
尽管鲜血依然在不断涌出,但苏暖此刻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她好像被禁锢在了自己的体内,双眼就像两扇窗子,她透过窗子向外看,眼前的天地,可怕的敌人都只让她有一种感觉——蜉蝣撼树。
但她并不觉得可笑,她只是带着聛睨一切的漠然注视着自不量力的存在,苏暖微微抬眸,青『色双瞳与血虺鲜红如豆的双眼对上。
一直在不停撕咬着苏暖的血虺突然静止了,眨眼间,苏暖从半空中坠了下来,这条巨大的血虺从头部开始融化,就好像有谁从天空中倾倒了一桶腥臭的血水下来似的,将苏暖和院子地面上的一切兜头浇了个遍。
不过一息,血虺就化成了巨大的一摊血水。
刚刚刀锋几乎已经落到苏暖的头顶,然而锋利的刀刃刚刚斩断了苏暖头顶的几根头发后,黑甲人忽然完全定在空中,血虺完全融化的同时,黑甲人的铠甲忽然开始变形、软化。
就像在青鳞谷时一样,坚硬的铠甲突然变成了泥塑的玩具,一块块黑泥从铠甲上掉下来,然后,藏身在铠甲里的少年的左手,也开始变形,掉下一块黄泥来。
就在此时,仰面摔在地上的苏暖——她依然感觉自己是从窗子里向外张望着——看到了黑甲人头盔下的面容,她怔了怔……就这么一瞬,黑甲人的左臂已经没有了,苏暖猛地向外一挣,从那种被禁锢的状态挣脱出来,她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躯,大喊道:“不要——”